區保安人員都未必認得她。
今晚,是三年來兩人頭一次同時現身。
宋子遷扶着她走進電梯,按下直通負二樓停車場的按鈕。
雨桐不着痕跡鬆開手,退到電梯的另一側。
宋子遷沒有逼近,站在原地,黑眸鎖住她的身影。能答應讓他送回家,願意跟他多相處一會,他已經很滿足了。
雨桐抬起眼睫,目光朦朦朧朧的,很認真地望着他:「現在開始說吧!從醫院那天說起,你到底有沒有追上我媽?」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她交織的雙手上。她在緊張。
記得跳崖之後她從昏迷中醒來
,噩夢裏反覆喊着「媽媽……」,可見,那個女人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沒有。」他簡單的兩個字,看到她臉上的光亮急速墜落。
「但是,我看到了她的樣子。」
「真的?」雨桐眼中重新聚集了激動的亮光,「她看起來過得好嗎?看起來還年輕漂亮嗎?」
宋子遷喉頭堵塞。要是她知道金葉子在車禍之後,半邊容貌已毀,不再是昔日嬌美的萬人迷,會很傷心吧!
「你說啊!她現在什麼樣子?」上次青桐說媽媽戴着帽子和大口罩,沒看清容貌,一直好遺憾。青桐跟她一樣,連夢裏都希望多見媽媽一眼。
「電梯到了,一會再說。」宋子遷牽起她的手。
雨桐沒有挪動步子,輕輕收回手,「我自己會走。」
宋子遷皺眉,想起在醫院時,親眼看到夏允風牽着她,忍不住酸澀嫉妒。
「難道,我連為你引路的資格都沒有嗎?」
「我只是不需要。」
「是不需要人引路,還是僅僅排斥我?」
雨桐摸到門框,率先走出電梯,然後如實回答:「都有。後者更多一點。」
宋子遷憋足了氣,大步追上她,質問中夾雜着一絲挫敗:「夏允風就可以?」
雨桐揚唇,嘲弄地笑。
他無法抑制地生出怒氣:「我是混蛋,但那個傢伙又能好到哪裏去?」
雨桐抿抿唇,眼神陡然冰冷:「至少,他不是有婦之夫。」
她拿着一把尖銳的刀,直接利落得戳進他的心窩。他俊容瞬間慘白,像被人抽乾了一樣,半晌才有了動作,嗓音已變得沙啞至極。
「所以……有婦之夫連幫助朋友的資格,都沒有了,是不是?」
「你以為,我們是朋友嗎?」
她問倒他了。
宋子遷的臉色更白。
兩人站在電梯口旁邊,他的眸光深不見底,跟她一樣見不到色彩。
「難道……」他乾澀地從喉頭逸出聲音,「你跟我是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雨桐的理智回歸,她想要知道的只是媽媽的情況,別的話題再說下去沒有意義。於是轉動腳步,準備返回電梯。
「我想,我已經不需要你送了。」她面無表情地說。
宋子遷迅速握住她的手腕,眼角緊張地抽動,「說好了我送你。」
怕她倔強地拒絕,他急促地補充:「我保證,不會再多問。現在外面下雨,你一個人不方便打車。就算我們註定只能做陌生人,也請不要拒絕一個真誠想幫助你的陌生人,可以嗎?」
宋子遷,你何時這麼好心了?簽訂離職合同的時候,你不是也很爽快嗎?為什麼現在要找盡藉口挽留我?
「你這樣做,想得到什麼?」雨桐冰冷的語氣築造出一道保護牆,「我已經沒有價值了,留在你身邊就是絆腳石,不是嗎?」
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做得很好!
都是自己以前種下的惡果,她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宋子遷近乎悲哀地解釋:「不!你不是絆腳石,從來都不是!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忘記那些混賬話?」
「潑出去的水,豈有想收就能收回的道理?」
他握住她的胳膊捨不得放開,輕聲地說:「我只是關心你。」
雨桐冷嗤一聲,尖銳道:「別說這種可笑的話了。你是沒想到我對你離開得這麼堅決徹底,心有不甘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