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鈔票,「我是想說,你好像沒帶錢包,應該需要這個。」
雨桐愣了愣,想起自己確實身無半文,臉上閃過窘迫。他將錢塞到她手裏,笑道:「就當我送你到家了。」
「謝謝。」這一次,口吻不再冷淡。
她這個人,恩怨分明,並非不懂得感激夏允風,只是他跟宋子遷一樣,是跟她不同世界的男人,也是危險的男人。夏允風對她的興趣如此濃厚,無論真假,她都不願碰觸。
累了,一個人的世界,會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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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沿街走着,沒有立刻打車。
這座從小生長的城市,從未有一次停下腳步,細細欣賞。進入世興三年,每天來去匆匆,習慣了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突然放空腦子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漫步在街頭的感覺如此輕鬆。
前方,有座現代人很少使用的公用電話。
她忽然想起從小到大,無數次跑到電話前,踮起腳尖假裝撥打號碼,再假裝已經接通,假裝那頭的人正在聽。
——餵?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家?我把青桐照顧得很好,你說過,如果我做得很好很乖,你就會回來看我們。青桐真的好棒,他這次代表學校參加全市的比賽,又拿了第一名,大家都誇他是少年天才……
——媽媽,好久
沒跟你打電話了,奶奶最近身體不好,她也很盼望你回來……
——知道嗎?奶奶昨晚過世了……是鄰居們幫忙辦的後事。奶奶臨終前說,你是個很聰明很漂亮的女人,一直寄錢回來,讓我和青桐衣食無憂。媽媽……你是牽掛我們的,可這些年,為什麼從來不回來看一眼?
——媽,今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原來你改了名字叫金葉子。為什麼當我知道你消息的時候,你卻因為車禍躺在醫院裏?醫院好多保安,還有好多記者日夜守着,他們認識你媽?我想盡辦法悄悄溜進去,最終還是沒能親眼看到你……
記憶,沉重地壓在心口。
雨桐站在公用電話前,呆呆地看了會,拿起話筒,輕輕按下幾個數字。
「媽,是我。不知不覺七年了,你從醫院失蹤後,去了哪裏?大家都說你已經不在了……但我相信,你還活着,對不對?」
她低下頭,陷入沉默許久,才又抬起,眼睛亮晶晶的。
「媽,青桐已經長大了,比我還高出一個頭,是個很帥氣很出色的大男孩了。他馬上就要攻讀博士,我打算送他出國深造,呵呵。」她笑了笑,眼角一顆淚水滾落,抬手抹去,嗓音逐漸哽咽,「媽媽……其實我想跟你說,這些年,我跟青桐都很好。不管你在哪裏,都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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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瀾。
宋子遷獨自站在清冷的房中。何時起,他也學她一樣,喜歡站在窗前俯瞰外面夜景?
擺鐘一聲一聲敲進了心裏。
從接到李博士電話後,他心神不寧,陪雪彤試完戒指便直接回到這裏,連公司都沒去。據說,她被夏允風接走的,他本不想直接找那個花花?公子,遲疑之後,仍是撥打了電話。
夏允風也不掩飾,開門見山承認了,語氣也是譏諷至極。
「我是接走了她,不過她半路下車要自己回去。呵呵,妹夫最近公務繁忙,又為婚事操勞,還有心思關心一個秘書,真難得。」
「陸秘書是世興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功臣,做老闆的豈能不關心?倒是夏公子,如果看上了我的秘書,不如直接說一聲,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呵呵,謝了。我夏允風要追的女人,何須別人幫?陸雨桐再怎麼說,終究是個女人,希望妹夫對她注意點分寸,免得我家妹子一不小心想多了。」
……
宋子遷直接用手指掐滅煙蒂,面孔藏在白霧之後,陰沉得可怕。
她去哪裏了?何時角色悄然轉換,變成了他等她?
為她擔心、着急、緊張或憤怒,這該死的算什麼?在乎嗎?他從不否認自己在乎她,一隻狗養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他嗎的,每一種失控的情緒都讓他厭恨!冰山不破的理智才是他該所有!
「陸雨桐,你死哪去了!」
想
痛悟,愛的價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