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命了。但事情出現了轉機——你又不能保證把我們安全的救走,最後還是死,你幹嘛這麼折騰我們?什麼?為了那一點逃出去的機會可能要拿命冒險?那既然最後都是死,我在這裏不動也許還能活下來,為什麼要跟着你去冒險?在這裏也許是等死,跟着你走那可是找死啊。
再說,做個良民,也許求求王爺求心軟了可以放我們一馬,那要是跟你一起走了,那就是挾持王爺的罪人了,那就肯定是要死的了。我們才不干。
沈如玉從她們那神色麻木的臉上居然很輕易的就看明白了她們的想法。
但除了為他們嘆息之外,她也做不了更多了,沈如玉不是神,她也只是個普通的人罷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是抱着悲天憫人的救世主心態出手挾持了李芸,然後一腔熱血一定要把他們送走。她只是無法就這麼看着他們死在她的面前,而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能做——儘管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但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拯救者是為了被拯救者的感謝而去的,那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罷了。沈如玉之所以出手,難道是為了讓她們對她感恩戴德?她之所以出手,只是因為她明白——「這件事是不對的。」
士兵屠殺無辜的手無寸鐵的平民這件事怎麼可能會是對的?這件事情不管發生在哪個世界,哪個時空,哪個年代,都絕不可能是正確的。沈如玉很難解釋清楚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不義,在她那個年代,這兩個詞好像已經屬於哲學的範疇,令人難以說清,但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想,都絕對是「不義>
若是她眼睜睜的看着這樣「不義」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沒有努力去阻止,也許不會有人怪她,誰又會怪她呢?她明明也是受害者不是嗎?可是沈如玉知道自己的心會怪她,她會知道如果自己只是看着,只是看着,她不是受害者,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加害者和縱容者。
但她也不是聖人,若是聖人,也許會願意為了那些平民的命而向李芸低頭——但沈如玉就不。
珍惜別人的前提,永遠都是先珍惜自己。
你們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我想活,所以我努力的去想辦法,你們想活,卻要來指望我犧牲自己?我們非親非故的,憑什麼?那倒不如想活的一起拼搏看能不能活,不想活的就在那等死,也與我再沒有干係,生死皆由命,成敗盡歸天。
所以她順從自己的本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阻止了李芸,就算最後這些平民依然全部死在了士兵手中,那麼她也問心無愧——因為她已經做出了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要知道有時候,就算你將手伸入深淵,想要將那些掉入其中的人拉上去,但如果那些人拒絕伸出手來,你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不過,李芸大概是覺得沈如玉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凶暴之輩,所以在一開始慌亂了一會兒後,現在就敢出聲鼓動平民,顯然是篤定沈如玉不會對她做些什麼,這樣挑戰她身為綁架者威嚴的事情必須要儘快的做出懲罰,否則即使沈如玉手上有人質,也將失去威懾。
就在沈如玉沒有什麼經驗的考慮是砍掉李芸一根手指還是怎麼的時候,那個少年猛地掙開了死死抱着他還是沒抱住的少女沖了上來,他從李芸的頭髮里粗暴的拽下了一根髮簪,毫不客氣的用尖銳的那一頭狠狠的在她臉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
李芸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沈如玉都差點沒控制住她,她驚訝的看向了那個少年,發現一開始的那股狠勁過去了之後,他握着那根還滴着血的髮簪,臉色蒼白,全身都在微微發抖,但儘管如此,他依然努力的保持鎮定,兇狠的朝着李芸喝道,「閉嘴!」
是個人才啊。
沈如玉驚嘆的望着他。
在目睹了這一幕後,原本不動聲色的慢慢圍攏上來的士兵們立刻停住了腳步。
而在朝着沈如玉靠過去之前,少年扭頭朝着依然傻癱在地的少女低吼了一聲,「阿姐!過來!」
那個少女臉色蒼白的看着他看了一會兒,終於咬了咬牙爬了起來,有些踉蹌的跑了過來。
大概是想起了之前李芸說的話,少年怕沈如玉對她們的靠近感到不安,而很自覺地拽住了自己的姐姐,停在了沈如
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