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他將哥哥擺在特殊的位置,即使他修煉至化神,也逃不開這個敗筆。
鳳末垂頭無語,面無表情,心底卻種下心魔。
然後師父便讓他下山,讓他去尋自己的機緣,而他也拜天道寵幸,闖入了一個上古秘境,然後用了五年,從金丹期跨越元嬰,順利步入大乘期。其中心酸自不多言。
可師父當年那句卻一語成讖。
他渡不到化神,無論他殺死多少妖獸、取得多少天靈地寶、讓自己多少次逼到生死關頭,他都不能化神。
他修無情道,心中卻有執念。
取得秘境出入法寶後,他便下定決心,要斷掉這個執念。
可當他來到全宗大比,看到台上那個白衣身影時,關於那個執念的記憶就如滔天潮水般向他湧來。
鳳家還在時,所有人視他為無物,唯獨鳳柒給他帶吃食,朝他笑,帶他習字,為他念書。後來鳳家沒了,他苦悶在師父身邊思念哥哥的往事,還有再見時的相救,相親,還有他曾在心底立誓要成為哥哥喜歡的人的樣子的稚語,一件件,一樁樁,倉促得如同極力發芽的種子,破開了他的心房,染着鮮血與甜蜜,迅速長成了一棵大樹。
他還想起自己修煉的初衷--為了趕上哥哥。
那些遺忘在歲月中的過往在他沒有注意的角落釀成一壺甜蜜的苦酒,慢慢澆灌進血液、經脈,滲透他全身,只等見到哥哥時開始發揮效力。
而事實是,很有效。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着迷地看着台上的那個身影,仿佛天地萬物都化為烏有,他的眼中只瞧得進一個人。
而鳳末的心境在見到莫柒與那個名喚「喬亦」的小子比試時出現問題。
他嫉妒並且憎恨能接近莫柒的人,他的怒惡再次甦醒過來,於是他將兄長插在台下的長劍扔了過去,直直對着那人的腦袋。
可惜的是,哥哥放棄了這個機會,並且讓自己的手受了傷,原因是那把劍。
那一瞬,鳳末害怕得不得了。他擔心哥哥發現是他扔的劍,是他讓他受傷。
所以他逃走了,一個人遊蕩在外,內心迷惘焦灼,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接近哥哥。
偏偏--他又碰巧聽到魔修的陰謀,那些人打算捉全宗大比的道修回去練功。
鳳末第一反應便是哥哥有危險,他拼命趕了回去,然後從重重包圍中將哥哥毫髮無損地救了出來。
他沒有在哥哥面前殺人,他擔心那樣的自己會令哥哥害怕。
沒有同情心,不會害怕死亡,不會為別人攻擊自己而生氣,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哥哥喜歡的樣子。
鳳末心裏苦悶,臉上卻習慣着面無表情。
而神奇的是,這樣壓抑的他卻引起了哥哥的好奇。他感覺得出,哥哥想要親近自己,所以明知道不該過多接觸的他還是忍不住放縱了一刻的沉迷,然後便是誤打誤撞,哥哥將他認作了一個對他來說似乎很親密的人。
那份親密竟比他還要親近。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哥哥已經和不是他的人比他還親近。
這個認知令鳳末嫉妒到發狂,他逃走了。因為擔心自己失控,擔心會忍不住逼問到底是誰,擔心會在哥哥面前說他要殺掉那個人的狠話。
所以他逃走了。
面對哥哥,他沒有勇氣,沒有權利,沒有希望。
他們是兄弟,可他對他卻不止是兄弟的佔有欲。
他愛他。愛到發狂,可以瘋癲,可以為他放棄自己的修為,他斷絕的七情六慾在面對他時統統都死而復生。
這種渴望到偏執、岩縫中的愛情,還只是他一個人的單相思。
如死屍般遊走,又如蟲子般蟄伏,他留在那個窗口,靜靜地看着自己貪戀的人聊天談笑、吃飯睡覺。
可一想到哥哥的感情與自己無關,他心底的嫉妒就忍不住膨脹。
還是逃逃逃。
來到全宗大比附近的小鎮裏,他一個人飲酒買醉,從夜晚到黎明,從黎明到黃昏,旁人或上前勸酒,或取笑於他,這些統統與他無關,推開貼過來的身子,拍走摸過來的賊手,他心底睥睨着也嘲笑着,一個人喝不醉。結果沒想到喝酒的原因卻自己現身來。
他跟着他去
第119章 生如逆旅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