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醉了片刻,才猛然在腦子裏醒悟了一件事。這如仙如菩薩般的風清閣主事竟是對衛家小廝「衛七」喊了句「公子」,而這「衛七」方才又朝眼前之人喊了聲「阿七」。
這諸多明顯的疑點一下子就讓在場眾人明白了一件事。
眼前這風清閣主事才是「衛七」,而這頂着「衛七」之名之人十有*便是傳言被擄去魔教做人質的衛方澤。
原來--他們這些擁護正義的正道人士原不過是被不誠心的衛方澤利用了一場。
着實可怕。
莫柒仔細將眾人臉色看進眼底,心裏不由慨嘆了句:腦補帝的威力。
不過越會腦補對他的計劃便越是方便。世人往往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的判斷,面對他人擺好提供的判詞,往往會自作聰明地想去揪出疑點。他莫柒只是擺了一下疑點,其餘可什麼都沒做。
衛方澤自然察覺出眾人對他的疑問來,他忙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釋了句:「先前我衛家被逼獻人為質,我父親憐我惜我,兼之衛七忠心,便做了這狸貓換太子之計。」
眾人點點頭,表示肯定,可方才對衛方澤的觀感終究是低了些。
&過說回來,阿七怎會在風清閣?」
莫柒沒有理會衛方澤欣喜帶笑的樣子,他只是表現冷淡地回了句:「公子那日打斷我的腿後,我差點死在前往魔教的路上,那接送之人擔心我死了不好交差,便將我隨意丟在荒郊野嶺,我幸得謝閣主救命,從那野狼之口脫險。」
短短几句,沒有一絲控訴的語氣,可衛方澤卻無端地從心窩裏開始泛起疼來,「怎會如此?我明明收到線報,說你安全到達魔教聖山……」
莫柒眸色暗了暗,在心底暗道了句果然。
衛方澤為他餵下焚骨蠱,怎會只是輕易地放他做一個人質。衛方澤他定是想要以他為線人,為衛家傳遞訊息,又或是,看他在鳳歸寒心中地位抬高后,以他來控制鳳歸寒。
真真一個心機深沉之人。
衛方澤也漸有疑慮起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眾人,方抱拳請求道:「不知各位可否讓衛某與我家阿七好好聊聊,消除一些莫須有的誤會?」
四周眾人早已豎起耳朵聽着衛家少有的秘聞,此時正聽得興起,自然不會同意。
&公子客氣了,我們也算是參與了這伏魔大會,這位衛七公子似乎與魔教、風清閣也頗有些牽扯,我們應當聽聽,好討個說法,這位衛小哥,你說是不是?」方才還扶過衛方澤的多事道士帶頭說道,笑眯眯的樣子也不好讓人打臉拒絕。
衛方澤暗地裏握住了拳頭,此時此刻,他也只能祈求莫柒還向着他。
可在場眾人都猜得到,再如何忠心的奴僕也耐不住被主子打斷腿送上魔教、險死郊野的折磨。
&了,我記得在金陵時,衛家說是為了救回衛家繼承人,才興兵魔教,可這若是謊言,那衛家又是因何陳兵寒玄山下呢?」這圍觀之眾中,也不乏仇怨知曉百派秘辛的百曉衛家的人,還未等莫柒火上澆油,已有人幫着莫柒交加指責起來。
這下眾人紛紛要討個說法。
因着之前他們是出於道義兼之把柄在人手裏,才同意奔波而來攻打低調許多年的魔教,所以自然不是十分情願。而現在又出現這種他們明顯被人擺了一道的事情,固然會因為智商被明顯鄙視而生起氣來。
莫柒沒有說話,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望着衛方澤,只見衛方澤初時還試着對眾人解釋了幾句,可旁人偏似沒帶耳朵一般不斷地說他,於是這衛方澤便索性閉上嘴不作回應起來。只是沒等他安靜獨立幾時,突地恍若所覺般回過頭來與莫柒的視線交合。他見莫柒一直望着他,方才有些冰冷的眼神便軟和起來。
衛方澤不管眾人指責,只將一雙眸子凝在莫柒身上,他張張嘴唇,無聲地問了句:「你滿意嗎?」
他邊問嘴角邊緩緩翹起,最後綻出的笑里竟是含了無盡的溫柔寵溺。
莫柒撇開眼神,沒再和衛方澤對視,他沖一旁的謝樂吩咐了句,便回身朝駐地中央回去了。
衛方澤見莫柒甩手走人了,便也急忙想跟上去,可周圍的那些嘈雜正派一直揪着他不放,他索性就隨手抓了個人扭斷了手腳,嚇得大家連忙退開,給他騰出了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