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經嫁人了。沂銘不信,在念薇家門口等了她一天,直到她和她的丈夫出現。
當他的目光注yì 到那個男人的瞬間,身心被江南的風雨撕成了碎片,他們看上去很般配,而她,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已經懷孕了。
沂銘把頭埋在凌菲的肩上,以掩飾快克制不住的哽咽,念薇還是那麼美,像從大雪深處走來的精靈。
她走進他的視線,卻和別人長相廝守,而他,註定在南柯一夢後,孤獨終老。沂銘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
「哥,你怎麼了,你去哪了?」
「我哪也沒去,我在花崎飯diàn 住了幾天,一個人清靜清靜。」花崎飯diàn 是凌菲和沂銘去郊外玩時常住的地方,沂銘撒了謊,他從不和別人分享心裏的痛苦。
「哥,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陪我去江南,你不去江南,就不會認識周念薇,你就不會難受了,都是我的錯。」凌菲着急的咳嗽起來。
梓慕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見凌菲咳嗽,他拿起沙發上的披肩走了出去。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哥哥從來不缺女人。」沂銘佯裝瀟sǎ 狀,「只是那個辛靜影太黏人了,我不喜歡,讓我頭疼。」
「凌菲,外面太涼了,你的感冒還沒好。」梓慕走到他們的身後,順勢幫凌菲把披肩披上。
沂銘看了看這位陌生的來客。
「沂先生,你好,我叫林梓慕。」
林梓慕,沂銘聽過這個名zì ,林祥雨的兒子,在澳洲留學,原來已經回來了。沂銘朝他客套的笑笑,說道:「你們聊,我去休息會。」
賢瑛在沂銘的房間裏,親自給兒子放洗澡水,見沂銘無精打采的樣子,想問什麼,又說不出口。
沂銘主dòng 開口道:「媽,我明天就去向辛靜影道歉,讓你和爸爸擔心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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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下了幾天幾夜的雪漸jiàn 停了,風也停了,紅霞鋪滿了整個天空,沂家的傭人們拿着鐵鍬和掃帚出來,打掃院子和門口馬路上的積雪。賢瑛喊來了化妝師沈瑜,給她盤了頭髮化了妝,沂銘回來了,她的心定了,晚上朱太太邀她打牌,她興致很濃。
凌菲在書房裏修剪林梓慕送的臘梅花,一粒粒翠紅的花瓣,串在細長的枝頭上,仿似兒時夢裏的仙女棒。林梓慕是一個帶着魔力的人,他的到來改biàn 了凌菲的生活,賢瑛待她和善起來,傭人們也巴結她,最dà 的變化是這個二十多年都沒見過鮮花的家裏,給林梓慕獨辟了綠色通道。
他的年輕活力在默默感染凌菲,此刻她的臉上堆着笑容。凌菲想到梓慕說,他的母親歡迎她去家裏玩,心裏暖意縱橫。他仿佛看穿了凌菲的擔憂和恐懼,用一顆透澈如雪的心,將對她的愛慕告知天xià ,他的愛近在咫尺,濃烈而勇敢。
家裏只剩下沂銘和凌菲兩個人,沂銘躲在房間裏懶得動,痛苦,往wǎng 夾雜着放下牽掛的輕鬆。他向凌菲提議晚上去吃西餐,凌菲沒有反對。
司機小七開的車,帶着他們駛向城裏的高檔消費區。凌菲的生活和其她名媛沒有兩樣,在裝修華麗、食材考究的飯diàn 吃飯,吃好飯後逛街購物,去酒吧喝些酒,或者去舞廳跳跳舞,一天就過去了。她們穿着不分季節的衣服,幾乎不在市井出現,悲傷絕望時,大把的揮霍金錢來發泄。
同樣的物質環境下,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心境。鋼琴聲聽多了,凌菲想念起江南老街上的古琴,訓liàn 有素的侍從不及老字號里扯着大嗓門吆喝的跑堂,一個人若思念太深,看到什麼都會睹物思人。
放下,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彼此心裏都有難以消化的苦,開胃菜吃了幾口,凌菲便沒了食慾,沂銘勉強吃了一點牛排,沒等甜點上來,兩人又回到車上。沂銘說他想去喝點酒,凌菲思路轉的快,趕緊把夜色酒吧的鑰匙給他,這是秋明給她的,上miàn 有秋明在酒吧里的臥室鑰匙。凌菲叮囑哥哥,喝多了就住酒吧里,她明早去接他,她真不想再見到沂銘又莫名消失幾天。
送沂銘到酒吧後,小七問凌菲要去哪裏,凌菲想不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