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她用憶祖來做她的意圖的擋箭牌,凌菲的態度不形於色,得體的敷衍道:「爸爸想的周到,勞你們操心了。」
三人再無話,吃完早飯,滬森尾隨凌菲到迴廊里。無人處,丹桂朵朵似蝶,殘存的香樟果被踩的稀爛,零零碎碎附在青石板上,秋風徐來,清而不寒,凌菲立住腳,「周少爺,有事嗎?」
滬森慌亂至極,他側過半邊身子,桂花枝在白襯衫上印下紛繁似錦的影子,他的目光在斑斕的花草間來回穿梭,他想正眼柔情的望向她,可是他卻丟失了膽量。
他道:「凌菲,你會和別人結婚嗎?」
凌菲道:「周少爺,有事嗎?」
「你為何稱我周少爺,何必如此生疏。」
「你也打算在稱呼上與我爭論一番。」
「不是的」,滬森摸出打火機,吃力的點上煙,他的目光始zhōng 不敢與她觸及,「今天秋陽溫適,一場夜雨把山上的紅葉塵埃洗淨,現在是賞楓葉的好時機,你若是閒來無事,我想帶你去爬山,彌補去年的遺憾。」
凌菲笑道:「我倒忘記以前提起過賞楓葉的事,爬山傷筋動骨,我不喜歡這項運動,再說茯苓還抱恙在身,我得去陪她,周少爺,沒什麼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白色高跟鞋和青石板相碰的叮咚聲。
「凌菲!」他在她身後喊道,欲延長與她獨處的時光,但凌菲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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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慧的房裏,她手裏的剪刀在布匹上遊走,問小桃: 「她比我大六歲,可看上去我像是她的姐姐,她比我漂亮,對嗎?」
「少奶奶,你是家裏最漂亮的。」
「問了也是白問」,淑慧嫉恨的回想,「昨天她戴的明月珠墜子怕是把老太太也震住了,什麼前朝娘娘戴過的髮釵,前朝多少位娘娘,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是哪位娘娘都能拎出來唬人的。當人家沒見過世面,反而自己出了洋相,人家待過的地方傍着皇城,哪像我們這鄉下地方,待久了,所有的人都變成井底之蛙了。」
淑慧說着說着,抬頭盯着屋頂發呆,仿佛她真的置身在井底。
「少奶奶,小心弄破手」,小桃把她手裏的剪刀放回到桌面上。
「二年前我在巴黎,我十八歲,腰肢只有這麼細」,淑慧比劃給小桃看,幽幽的道:「我穿長風衣,高腰褲,洋人見了對我吹口哨,叫我東方玫瑰,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美好的。」
淑慧側頭貼在椅背上,「小桃,你看過外面的世界嗎?」
「我」,小桃扭捏着撓撓頭,「我最遠就去過縣城,李賬房帶我去看電影的,那電影裏都是洋人,可好看了。」
淑慧嘆口氣,「去看看少爺在幹什麼。」
小桃在院子裏撞見李賬房,他手提一包衣料,低頭匆匆忙忙的趕路。小桃羞怯的喊他:「辰文,你這是要去哪啊?」
辰文猛然一驚,壓低不滿的情緒,回應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在宅子裏的時候,不要直呼我的名zì ,免得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xì 。」
小桃白兔般跳躍的眼神沉靜下來,寡淡的道:「辰文,你怕什麼,嫌我配不上你?」
「你又胡思亂想,等我當上了掌柜的,我就娶你」,辰文邊說話邊張望四周,「我和你的事,你有沒有和別人講過?」
「沒,沒有」,她的臉紅成四月里的杜鵑花,在小桃的觀念里,淑慧算不上「別人」。
辰文放心的笑了,在小桃耳邊調情道:「晚上六點鐘老地方見,我們去喝羊肉湯。」
「辰文,不,不,不,李賬房」,小桃咬了一下手指頭,氣自己拙劣,小心的說:「李賬房,我這個月月事沒來,會不會……」
辰文安撫她的慌張,「明天我把藥給你拿來,喝下去就好了,不疼的。」
他似乎經驗滿滿,小紅順服的不再多說,轉而問道:「你給誰拿的衣料?」
「給昨天新來的丫鬟。」
「給她?為什麼?」
「我父親吩咐的,我哪知道,她人呢?你有沒有見到她?」
「她現在和我住一屋,住小紅原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