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長生一聽這話,手裏的軟鞭鬆了松,都拿捏出了一手的汗意,日頭迎面曬了她半路,人心都燥了。
不過,楊富這名兒是在啥地方聽說過,後邊才想了起來,皺眉道。「可是找他何事?」
楊富不是旁人,就是大郎的爹,人八九年前就去了。
「倒是我家夫人上門拜訪一番,不知曉姑娘可能引路前去?」
明明是個車夫,倒是讓桂長生看出了一身貴氣,說道話兒也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即便她是鄉下莊子的農婦,也沒看輕了她,道。「此人幾年前就過了,恐怕你們是白跑了一趟。」
說完這話,桂長生也不願多說道,趕着馬車繞了過去。
回了院子,將軟鞭一丟,緊着去了廚房,打了水來洗把臉,洗了臉,又灌了一大碗的水下去才覺着心裏的躁意消散了不少。
「你就不能在鎮上吃了響午飯才回來,頂着大日頭,可瞧你這模樣也不嫌累的慌。」桂長春如今娃兒都生了下來,也過了月子,聽着外邊的動靜,抱着不足二月的娃兒走了出來。
娃兒是個男娃,倒是應了胖嬸的心思,胖嬸那是笑的合不上嘴,當真是三姐也爭氣,生了個男娃,屋裏更是比先前好的很。
聽了這話,桂長生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伸手逗弄了一番剛睡醒的和兒,和字是桂長生取的,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意思,也正是因着和兒是個男娃,桂長生才取了這名字,也不過是用作了小名。
大名,姓楊名福,給桂長春這個做娘的帶來了福氣,桂長生也不覺得這名兒如何,總歸是應着的。
「先苦後甜,沒苦哪裏知曉甜是甜呢!」桂長生說完,收回了手,小傢伙睜着雙眼水汪汪的,和兒像桂長春,那雙眼睛就是極像,五官大半是隨了他爹。
當日桂長春生和兒時,也生的順,並未受着多大的苦難,有些人頭胎不好生養二胎還生養,這都是沒準的事兒,桂長春生么兒時,那是疼的死去活來的。
多半也是因着屋裏情形不好,自身的底子差,嫁了過來,屋裏都好生緊着她,胖嬸這個做婆婆的,對桂長春可是滿意的很,半點沒苛刻了她,跟自家親生閨女似的。
就在桂長春要埋怨她時,門外邊就來了人,進門的是個穿着極好的婦道人家,看着年歲並不大,也就是出二十好幾的模樣,打扮端莊,一張瓜子臉,嘴角帶着笑意,雙眸似水,進了院子也不覺着這院子襯不上她一身行頭,反而瞧着沒半點不妥。
桂長生也是看多了人,這人一進來,下意識的就打量了一番。
隨後,才瞧着一同進門而來跟隨在身後的人,便是跟她打聽問路的車夫。
見着人上了門來,桂長生心裏也是狐疑,找的人又不是找胖嬸屋裏和她,咋的還上這院子來了?
桂長春也沒見着過這般人上自家來,瞧了桂長生一眼,還以着是桂長生認得的貴客,想着便抱了和兒去裏屋,又喊了燕兒出來。
婦人一進門,瞧着桂長生面帶笑意,道。「叨擾姑娘了,因着來此地也是為了打聽一二,可是能幫襯一番?」
…
婦人的話柔聲細語,讓人聽的心裏極為舒坦,桂長生即便不知曉來人是打聽啥,又為啥找了她打聽,還頷首道。「不知曉這位夫人要打聽甚,我也未必能知曉。」說罷,接着道。「夫人請坐。」
婦人也不拘謹,隨意的坐了下來,燕兒出來瞧着一個好看的婦人,看了桂長生一眼,隨後便回了裏屋,這人家穿的那一身行頭又不是村里人,屋裏也沒說備上茶水啥的,家家戶戶都是喝的清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