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就是絆腳石!
她從來不是他的絆腳石,從來就不是……
只是他不該愛、也不能愛的女子罷了!
他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出,酒醉使得頭痛欲裂,四肢無力。然而,身後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拖住了腳步。
他失神地注視浴室門,手指扣在門框上。高大的身軀緊繃着,顫抖着,沉重閉上眼睛,終於對自己承認。
宋子遷,你是這麼這麼地卑劣!簡直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你愛上了陸雨桐卻不自知,用最殘酷的方式傷害了她。
你娶了深愛你的雪彤,卻在此時
tang此刻想逃走。
兩個女人,你又對得起誰?
手指深深扣進門框,他抬起痛苦扭曲的臉龐。燈光下,眸底淚光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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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
夏允風晚上去了許秋萍那裏,回來很晚,沒有敲門,直接闖進書房。
夏國賓慌忙把手中的照片放進抽屜,慍怒:「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爸。」他難得一本正經這麼喊,眼眸暗淡,沒有平日的灑脫不羈。
「做什麼?」夏國賓被喊得不適應。
「雪彤的這段婚姻,你真的看放心嗎?」
「現在問這話有意義?雪彤已經結婚了!宋子遷不敢虧待她!」
「我更想知道的是爸爸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安排,終於讓宋夏聯姻,其中究竟為了凌夏集團利益居多,還是真正為了雪彤?」
夏國賓從書桌後走出,走到兒子身前,老謀深算的眼眸精光閃爍:「你以為爸爸只是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把金錢看得比親生女兒還重要嗎?你妹妹骨子裏有多驕傲好強,你難道不清楚?她從小嚷着只嫁給那小子,喜歡得不得了,做父親的除了助一臂之力,還能怎樣?」
「但是,爸爸中間幾年跟宋伯父關係並不怎樣,很好奇你用什麼法子說服了宋伯父?據我所知,宋子遷敬重他父親,當年宋伯父突然提出聯姻,他才開始對雪彤好的。」這也是他一直不喜歡宋子遷的原因之一,總覺宋子遷對雪彤並非真心。
夏國賓微惱:「胡說!你妹妹漂亮大方,宋子遷當然是喜歡才對她好。倒是你這個臭小子,最好不要跟陸雨桐再有牽扯,早點正正經經找個女孩交往,聽見沒?」
說到痛處,夏允風目光一暗,「爸爸也認為陸雨桐是金葉子的女兒?」
「那個女人早就死了,誰知道她有沒有生孩子!管陸雨桐是誰,你都給我離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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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門拉開,雪彤裹着粉色的浴巾出來。
紅色大床上空無一人。她陡升不安,顧不得換上室內拖鞋,快步跑到客廳。客廳只開着一盞壁燈,淺藍色光芒映照一抹高大的背影,孤獨清冷。
宋子遷注視着窗外,不同的房子,不同的街道,不同的夜景。
陸雨桐,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麼?為婚禮上的羞辱悲哀傷痛,還是也跟他一樣,迎着深夜的冷風,默默凝望黑暗籠罩的世界?
她會不會恨他?會不會還有一絲想念他……
「遷……」雪彤慌張地喊。
宋子遷僵了一瞬,回頭對她輕笑。
她的心更慌,上前緊緊抱住,臉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遷,你怎麼了?」
「我身上都是酒氣。」宋子遷拉開她的手,撫摸她濕漉漉的頭髮,「快去吹乾,早點休息吧。」
「遷……」
「我去洗澡。」他甩甩頭,腳步不穩地走開。
看他背影,雪彤咬着唇瓣,一手抓住落地式窗簾,柔軟的布料在她指間緊皺成了一團。
看他的反應,他不會在想陸雨桐那個賤人吧!不可以,她絕不允許!
溫熱的水沖刷在肌肉分明的男性軀體上,宋子遷一遍又一遍將水潑在臉上,試圖舒緩心臟揪痛着的知覺。
水氣氤氳,空間白茫茫一片。
半個小時過去,他關閉花灑。鏡前,抹去玻璃上的霧氣,看到自己刻滿矛盾鬱結的眼,心口始終被什麼揪住似的,緊得難受,他竟有種不想回到臥室的念頭。
揚唇自嘲地笑,出手狠絕果斷的宋子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