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這位沈狀元誰不知道,十三歲中狀元,如今是東宮講官,何時跟佛郎機人打過仗?
沈溪在泉州府的功績為朝廷刻意隱瞞,住主要是朝廷不想張揚沈溪的功勞,免得地方官收受佛郎機人賄賂而令百姓遭到劫掠屠殺的事情泄露。
再者說了,沈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還是個文臣,把事情大肆渲染,會讓三軍將士不滿……我們在戰場浴血拼殺,朝廷卻獎勵一個少年文臣的軍功,他有何本事比我們強?
於是最後給沈溪官升一級作為嘉獎!
但此事,傅瀚卻是知情的,沈溪奉旨到泉州辦差,把泉州府搞得天翻地覆,此事年初時動靜鬧得有點兒大,幾次朝議都出現反轉,讓人印象深刻,能夠參與朝議的官員就沒有不知道的。
傅瀚道:「沈諭德,由你來跟番邦人交涉吧。」
沈溪只好在眾目睽睽下站起身,與此同時,那些佛郎機人也齊刷刷站起,把明朝這邊的談判官員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傅瀚,太平官當久了,以為佛郎機人要來硬的,嚇得向後一退,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等稍微鎮定下來,才發覺這些佛郎機人不是耀武揚威,相反一個個臉上帶着驚秫。
原來,這些佛郎機人以為沈諭德要對他們不利,站起來進行防備!
「有趣,有趣。」
傅瀚笑眯眯地撫起了鬍子。
傅瀚開始表現得很急躁,並非他性格便是如此。
因為傅瀚覺得佛朗機人實在太過蠻橫無禮,同時佛郎機火炮對他的震懾太大,他想的是,這些佛郎機人有那麼厲害的火炮,必定比韃靼人還要野蠻和兇殘,要是不表現得強勢一點兒,那他就不能表現大明使節的威儀。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佛郎機人早就被大明軍隊給打怕了,見到沈溪這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郎也嚇得屁滾尿流,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可不是裝出來的。
沈溪此時被在場所有人看着,有些尷尬,硬着頭皮對佛郎機人道:「閣下,你看這樣如何,把贖金變成貢品,向我朝進獻國書,然後我們放人,以後兩國交好……」
鴻臚寺少卿李鐩趕緊提醒:「沈諭德,這條件先前傅尚書不是說過了嗎?這些番邦人是不會答應的!」
李鐩話音剛落,那邊佛郎機人卻點頭不迭,翻譯聽他們說完,趕緊轉譯過來:「番邦使節應允了。」
「啊?」
一句話,就讓在場大明朝廷的官員不明所以。
傅瀚好說歹說半天,那些佛郎機人就是不接受,還說這是什麼狗屁原則。
為何他們堅持的原則,到了沈溪這裏就不值一提?
傅瀚笑道:「既然如此,那雙方就擬定國書,簽好字後我好拿去給陛下御覽。」
想到能向弘治皇帝順利交差,傅瀚臉上帶着幾分欣喜,對沈溪更是越看越滿意……看來帶沈溪來談判確實有道理,因為這些佛郎機人別人不認,就認他這個把蠻夷打怕了的小英雄啊!
吾皇聖明!
沈溪僅憑一句話,就讓佛郎機人爽快答應,佛郎機人本來還強烈要求大明朝廷先放人,此時也不吱聲了,反倒時時刻刻盯着沈溪,怕沈溪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驟起發難。
擬定國書時,李鐩湊過頭來,低聲問沈溪:「沈諭德,這些佛郎機人到底怎麼了?」
沈溪攤攤手道:「不知道。」
李鐩心想,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我可不能放過,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忠實地記錄下來,向皇帝奏報。
談判完成,國書順利擬定好,佛郎機人那邊簽完字,最後都看向沈溪,他們要等沈溪署名才放心。
等沈溪署名後,他們才鬆了口氣,下面就輪到大明朝廷這邊派人再一次核算貢品數量,然後把所有貢品歸置起來,那些個奇珍異寶會第一時間送去皇宮,交由弘治皇帝御覽。
往往外邦進貢的時候,皇宮那邊會很熱鬧,因為連富有四海的皇帝都想知道,到底外邦人進獻了什麼好東西。
這次佛郎機人的「貢品」,確實闊綽,他們為了贖人幾乎是砸鍋賣鐵,許多東西都是大明沒見過的,比如歐洲剛發明不久的發條鍾,這可比大明諸如日晷、沙漏等計時裝置先進太多了。
等國書籤訂好,傅瀚離開主位,來到沈溪身邊,問道:「沈諭德,與老夫一起進宮面聖如何?」
沈溪沒想過傅瀚居然會主動邀請他一起進宮,這種榮耀可不常有,但他還是趕緊回絕了對方的好意……皇帝派傅瀚當正使,他只是跟着來旁聽,就算有功勞也不能居功。
傅瀚笑了笑,並未勉強,趕緊拿着國書進宮去見弘治皇帝,能讓外番朝貢,一次送來這麼多金銀錢幣和珍奇玩意兒,他能順利交差的同時,說不一定還會有賞賜。
至於安頓佛郎機人的事,自然由會同館和鴻臚寺的人來負責。
「沈諭德,你看這些人怎麼安排才好?」李鐩作為鴻臚寺少卿,此時被那些佛郎機人打量得有點兒心虛,這事有些蹊蹺,他拿不定主意,只好過來問沈溪,儼然把沈溪當作上官看待。
沈溪搖頭苦笑:「這裏就交給李少卿你了,下官先回去了。」
「別走啊。」
李鐩感覺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