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沈溪再道:「別在我面前說什麼狡兔死、走狗烹這種屁話,歷史上被清算的功臣實在是屈指可數……大多數功臣都可以善始善終,就算大明太祖皇帝向來以嚴苛著稱,不也封了那麼多世襲罔替的勛貴?此等事休得再提!」
「是,大人。」
熙兒口中雖然答應,但心裏仍舊覺得朱燁的話不無道理,便在於她跟雲柳一樣,完全站在沈溪的立場考慮問題。
等熙兒領命離開,沈溪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難道就你們知道當功臣和權臣有險惡?只是我非得走造反這條路才可?君臣之誼,善始善終最好,不過卻不知還要等多少年才會致仕歸鄉,中間難道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
……
雲柳作為沈溪派出的使節,三月初抵達京城。
她到京城後沒有馬上去謝府,而是按照沈溪的吩咐,先把京城的情報機構整合,完善了通訊系統,這才去求見謝遷。
本來以她的身份,想見到當朝首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持有沈溪的書信,把拜帖送到謝府後,又等了一天時間,這邊謝府才派人前來通知,讓她到謝遷位於長安街的小院去見。
雲柳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謝遷近來經常把內閣公文帶到小院批覆,同時六部九卿以及京畿大員也常到小院拜會請示,位置太過顯赫張揚,以雲柳的本心是不願意去的。
作為情報組織的頭目,需要避免行蹤曝光,雲柳原本以為可以趁夜走謝府後門拜會謝遷,然後原路退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現在要去長安街小院,雲柳非常擔心自己的行蹤會被人察覺,一時間猶豫不決。
不過她實在是別無選擇,此時請示沈溪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能按照謝遷的吩咐,於當晚到了長安街小院,跟謝遷在正堂相見。
謝遷見到雲柳沒覺得有多意外,之前沈溪屢次派雲柳來跟他通氣,無論是剷除劉瑾,又或者是到榆林衛知會情報,雲柳一直都是沈溪身邊最得力的幫手,這點旁人不知,謝遷卻一清二楚。
「坐下來說話吧。」
謝遷對雲柳很客氣,沒把雲柳當成外人,甚至他都想把雲柳招攬到身邊,好好為朝廷效命。
雲柳恭敬地道:「卑職不敢。」
謝遷微笑道:「你在之厚跟前做事多年,以你的能力,本該早就得到高官厚祿,不該始終做個影子,隱身於黑暗中,從來不肯在人前露面,以至於到現在朝廷都不知你的功績。」
雲柳道:「卑職為我家大人做事,功名利祿早就拋諸腦後。」
這回答很得體,也體現出雲柳的忠心和氣節,但入謝遷耳卻很不舒服。
到底天下間的能人異士都應該為君王效命,而不是臣子,現在雲柳的態度便好像是在告訴他,她只願做沈溪的家臣,而非大明的臣子,謝遷自然會覺得異樣。
不過此時雲柳沒有考慮自己是否言語有失,她拿出沈溪的書函,雙手遞上,恭敬地道:「這是沈大人派卑職送來的書信,有些內容怕被人所知,所以先行做了謄錄……這是沈大人的手稿。」
謝遷把雲柳遞過來的書信拿在手中,不由皺眉。
不但沈溪招攬和用人方面他不滿,連沈溪這種傳遞信息的方式他也覺得有問題。
謝遷沉着臉問道:「他還是如此……如今乃是太平年景,需要做這麼多文章?難道每一道上奏和書信都需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傳遞嗎?」
沈溪的書函最特殊之處,便是用密碼文書寫而成,雲柳到京城後對比密碼本進行翻譯,為了表明書信是沈溪所寫,雲柳特意把書信原稿交給謝遷看,字跡的確是沈溪所書,但內容卻讓人匪夷所思,等看過翻譯,才能清楚地知道沈溪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雲柳不敢應答,只是低頭等謝遷把信的內容看完。
過了多時,謝遷才把書信放下來,嘆道:「看來他還是擔心回到京城後,會面對一系列明爭暗鬥。」
雲柳仍舊沒法回答,涉及到朝廷高層的事情,她的身份不足以參與其中。
謝遷也知道跟沈溪的手下談這個話題不合適,又道:「這次林伯之沒跟他一起回來嗎?」
雲柳沒料到謝遷會突然問起林恆來,不過
第二六〇七章 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