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謝遷和沈溪的紛爭,他也是選擇裝糊塗,其實戶部右侍郎的主要差事就是治理九邊軍餉,謝遷故意找個喜歡和稀泥的人來負責,就是想給沈溪製造難堪。
張遇語氣遲鈍,過了好一會兒,眼睛半睜半閉地道:「宣府糧食儲備……不夠將士用一個月……聽說都調到別處去了……也不知真假……」
如果換作別的時候有人這麼說,謝遷必然會加以喝斥,你一個管治理九邊軍餉的戶部侍郎,居然連錢糧調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但此時謝遷卻好像找到共鳴一樣,一拍桌子:「這種情況足以說明西北地方普遍缺糧,如此陛下還堅持要打仗,簡直不可理喻!」
謝遷製造的聲響,把張遇嚇了一大跳,身體猛然一抖,雙眼完全睜開,不過一小會兒才重新眯起眼來,一副睏倦不堪的模樣。
何鑒看到張遇的反應,心裏在想:「白秉德說自己年老多病,主動請求致仕,其實張逢道這老匹夫更應該退下去,完全就是個尸位素餐的庸才嘛!」
連何鑒這樣沒多大能力,一直持中庸之道的老臣,都對張遇的懶政看不過眼。
楊一清皺着眉頭請示:「兵部之前申報錢糧數目,比如今審計通過的預算少太多,是否需要在開春後額外增補一些用項?以保證兵部正常運轉?」
「人家都懶得過問,你着什麼急?」
謝遷聽楊一清為兵部說話,當即冷言冷語,「之前老夫已通知,六部負責人必須前來參會,以確定各部最終調撥數目,現在既然沒人反對內閣指定的預算額度,那到年底前就不改了……而且,給兵部的預算,儘量拖到下半年再調撥,現在大明災患不斷,到處都有亂民,先把錢糧用在刀刃上!」
楊一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但目前通過的兵部預算,比去年足足少了四成,這還不算西北邊軍用度,往常年西北糧餉都是自地方府庫徵調,但去年三邊和宣大之地糧庫都空了,這……戶部是否應該填補?」
謝遷道:「應寧,你被朝廷委以重任,負責稅賦、軍需、俸祿、財政收支等事務,應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西北真的缺糧嗎?其實只要保證官兵拖着一口氣就行了,難道還要自作主張籌備戰爭物資?老夫已說過,現在大明缺錢缺糧,戰爭本應擺在次要位置上,軍隊和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還想跟別人打仗,能有機會能獲勝?」
「這……」
楊一清作為戶部尚書,覺得謝遷這話問題很大,明擺着不讓他這個戶部尚書盡職盡責,未來一旦引發邊軍譁變,皇帝追究責任,他這個戶部尚書難逃罪責。
故此,就算楊一清平時對謝遷百般遷就,此時也心生抗拒,甚至不滿。
楊一清用求助的目光望着何鑒,希望這位吏部天官幫忙,為兵部和西北邊軍將士說句話。
誰知何鑒完全沒留意到楊一清的反應,整個人精神狀態跟張遇相似,站在那兒低眉順目,搖頭晃腦,不知所謂。
謝遷突然站起身來:「西北錢糧用度,暫時不需戶部負責,只管交給兵部處置就是,如果將來朝廷追究責任,就說這是老夫下的命令。日後但凡有人問及,一概往兵部身上推,這次預算審核會議,兵部尚書居然不參加,還想讓老夫給他劃撥錢糧?聽說他出城去了,你們知道他因何出城啊?」
在場沒人回答,等謝遷冷着臉望向張遇,張遇一臉茫然之色:「剛到二月,江南雖已草長鶯飛,但北國尚天寒地凍,誰出城去了?」
謝遷沒回答張遇的話,道:「年前三邊總制王德華回京要過一次糧食,戶部調撥一批,應該足夠了……應寧,你不必為此煩心,更不許上疏陛下,若將來出問題,通通由老夫來承擔。」
楊一清苦着臉道:「但在下聽聞宣大和三邊地方似乎有意上奏此事。」
「所有來自西北的奏本都會被老夫壓下去。」
謝遷自信滿滿地道,「這件事,誰都不許提,陛下沒過問,難道非要自討沒趣不成?張侍郎,回去好好整理賬目,莫要出岔子!」
說完,謝遷不再多停留,起身甩袖而去。
這邊等謝遷走了,楊一清才有機會詢問何鑒的意見,可是他剛走到何鑒跟前,還沒來得及開口,何鑒已伸手打斷他的話,「應寧,謝閣老說得對,有些事你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