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就留在廣州府,讓韻兒帶着他們。回頭孩兒就給他們找先生。」
&就會說回頭回頭,本來說年後就找來,人在哪兒?」周氏生氣地問道。
沈溪當初設想的是,既然夏寬不肯做他的幕僚,就讓夏寬來教沈運和沈亦兒讀書認字,雖說大材小用,可他畢竟找到一個繼續接濟夏寬的理由。
可夏寬始終走不開,需要留在家中照顧老娘,事情就此耽擱下來了,沈溪讓謝韻兒平日在家教沈運和沈亦兒認字,當是啟蒙,回頭先生來了不至於從頭學起。既是認字,誰教不一樣?
周氏氣呼呼的,突然好像記起什麼來,問道:「臭小子,你剛才說……給老娘多少銀子?」
沈溪正色道:「一千兩。」
周氏掐着指頭一算,眼睛頓時瞪了起來,問道:「你一年的俸祿不到二百兩,哪裏來的一千兩銀子?」
沈溪道:「銀子何處來的,娘不用操心,孩兒這不是讓宋六哥他們在福州打理生意麼?只要娘肯回去,一千兩會跟娘一起送到寧化縣,娘是自己用也好,或者留作打理沈家也罷,孩兒不干涉。」
周氏罵道:「當娘沒見過銀子是嗎?一千兩……真有一千兩,我留在廣州府作甚?那沒良心的在家裏被他兄嫂欺負,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
一氣之下來投奔兒子,現在兒子給了她銀子,她就想回去風光一把。
沈溪道:「娘,您若是回去的話,幫孩兒帶一封信,孩兒想把五哥和文招表弟叫出來做事,雖然孩兒的衙門不大,但總算有些差事,若娘有中意之人,回去後可跟家裏人說。」
&真?」
周氏之前死活不肯回寧化縣,但此時她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家去顯擺了。
周氏最大的憑仗,是兒子中了狀元當了官,讓她風光無比。但一時間的風光後,她發現並沒有得到別人太多的尊重和巴結,全因兒子年歲小,沒自己的衙門,也就沒實權,別人指望不上。
這次回鄉,她本來想招搖一下,但兒子做的督撫到底是多大的官,她沒什麼概念,等她親自來一趟廣州,總算明白了,東南三省數她兒子官最大,就連寧化知縣也歸兒子管,現在若是帶着兒子的授權,回去把親族的人都調來跟兒子做事,別人都要仰她的鼻息,她就可以徹底揚眉吐氣。
沈溪點頭道:「娘只管回去說便是。」
周氏喜不自勝,搓着手半晌都在嘀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旁邊謝韻兒則目光迷離地望着沈溪,心想還是自家相公有本事,連這麼難對付的婆婆,也能收拾得這麼服服帖帖。
周氏突然有些為難,帶着商量的口吻,支吾道:「憨娃兒……你還有兩個舅舅,其實你小時候見過,本來你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經病逝好些年,兩家沒啥聯繫了……你看看能否讓你兩個舅舅家的人,找一兩個機靈點兒的,過來幫你做事?」
周氏很少提及娘家人,也是當初她跟沈明鈞有點類似於「自由戀愛」,加上周氏父母早亡,長兄為父,她的兄長想把她送去大戶人家做小妾,結果她就跟沈明鈞「私奔」,她的兩個兄長上門鬧事差點讓沈家吃官司,從那之後周氏對娘家一直有怨言。
現在情況不同了,兒子有本事,到底是姓周的,要讓自己的侄子跟着風光一下,算是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和周家列祖列宗。
爹啊娘啊,你們生個閨女一點不比生兒子差,你們看看,你們閨女能讓周家光宗耀祖!
沈溪笑道:「一切都照娘的意思,恰好衙門裏缺一些人手。」
&好。」
周氏高興得直抹眼淚,「虧老娘沒白疼你,你個臭小子,當官這麼幾年總算老娘看到福蔭,老娘此番回去見了你那兩個舅舅看怎麼罵他們,當初還說我嫁錯郞……嫁是嫁錯了,奈何能生好兒子啊。那沒良心的不知道有沒有想我……」
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周氏這樣的女人,恨娘家人恨了半輩子,對丈夫和兒子也是數落謾罵半輩子,可她心中始終割捨不下這份感情,說到底是她沒文化沒見識,不懂得如何表達情感。
周氏道:「憨娃兒,快幫娘收拾收拾,娘要回寧化……你說的一千兩銀子,可不能食言,去見你姑姑時我還想在汀州給你孫姨立個衣冠冢,可惜沒把她的墳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