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他才帶着很大的自信大聲道:「再議!」
劉健躬身領命,未再多問及此事。
關於「再議」的決定,算是一種常例,當日只是新皇登基儀式,關於先皇的喪禮可以做出一些安排,至於廟號、諡號和陵寢問題,則可押後,不必急於一時,這也是讓朱厚照有更多時間消化這些事。
眼看快要到二更天了,眾大臣自打進宮便滴水、滴米未進,這時代的人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生活很少,這個時辰對大臣們來說基本算是熬夜了。
劉健暫時沒什麼事奏稟,在場大臣都希望能早些回去休息,至於哭靈的事情,說是三天,但只是白天過來,晚上只需安排些人守夜便可。劉健奏請:「陛下,先皇靈堂已設,請移步乾清宮守靈,臣等願同往!」
朱厚照見蕭敬又要過來指點,有些心煩,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劉少傅,您年事已高,在場很多都是老臣,你們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朕還年輕,為父皇守靈沒什麼,但你們卻不同,還是先回去休息,等天亮後再來接朕的班吧!」
話粗理不糙,雖然這口吻不像是皇帝,但言語中卻透着對臣子的關心,很多大臣其實不願意留在皇宮守夜,守夜意味着要熬一晚上,為先皇守靈,睡着了那是對先皇的不敬,熬一宿又沒那精力。
現在皇帝讓他們回去休息,可以說是天大的恩典。
劉健自己就撐不住,所以不再勉強,皇帝主動承擔守夜的任務,他自然考慮先回去休息,但值此關鍵時刻他也不會出宮,而是回文淵閣暫歇,內閣必然要出人去乾清宮守夜,這個人選劉健早就想好了,正是謝遷。
劉健行禮:「謝陛下恩典!不知陛下還有何訓示?」
「沒什麼了!」
這會兒朱厚照已經完全自由發揮,根本不聽蕭敬說什麼,直接道,「朕現在便去為父皇守靈,眾位臣工不必跟隨,回家去吧,明日辰時進宮來為父皇守孝便可。現在天氣依然寒冷,朕不希望你們中誰病倒……蕭公公,安排散朝吧!」
蕭敬哭笑不得,新皇做事激進,完全不聽他的指導,許多事情都是瞎說,原本朝議中還要談太后的事情,最後張皇后還要講話訓勉百官,如今這一切都被省略了,新皇直接宣佈退朝。
但皇帝公開下達的命令蕭敬不能違逆,當即扯起嗓子道:「陛下有旨,退朝,諸位臣工請退!」
眾大臣行禮:「恭送陛下!」
朱厚照站起身來,正要往玉階下走,忽然想到老娘坐在身邊,為了顯示他是個大孝子,趕緊過去,將張皇后扶起,母子二人一同往乾清宮而去。
……
……
劉健等人則目送張皇后和朱厚照離開,才能退出殿外。
此時眾大臣有的還在抹眼淚,但劉健、李東陽和謝遷卻哭不出來了,畢竟今天已經流了太多的淚,再者以他們的年歲,見慣生死,而且他們之前已輔佐兩代君主,自然不會因皇帝病故而自亂陣腳。
內閣三人往文淵閣而去,劉健對謝遷道:「於喬,你且去乾清宮守靈,我和賓之隨後便到!」
謝遷看了二人一眼,聽這話便知道自己被劉健和李東陽杯葛,人家要回去商議事情,根本不考慮他的看法如何。
謝遷沒有去爭,道:「那我先去乾清宮!」
多餘的話一句沒有,謝遷折道往乾清宮而去,尚未進乾清門,便再次見到朱厚照,此時朱厚照已將張皇后送入乾清宮,他不急着到大殿守夜,一個人在乾清門看宮人設置案桌、棉墊等,這裏將是來日大多數朝臣哭靈之所。
「殿……陛下?」
謝遷見到朱厚照,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朱厚照。
朱厚照掃了謝遷一眼,道:「原來是謝先生,怎麼,您沒到文淵閣商量事情?」
謝遷心想,連一個小孩子都知道我應該去文淵閣與會,但可惜另外兩名閣臣不給我面子,讓我來守靈,當下道:「回陛下,老臣怕乾清宮無人守夜,特地前來……」
「哦!」
朱厚照點點頭,有些失落,「那一起走走吧,本來朕想出來清靜一下……朕心情實在很糟糕,父皇病故,感覺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朝事朕又沒經驗,感覺很無力……這個皇帝當
第一五五九章 當皇帝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