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沈溪別走歪路,尤其是在張氏兄弟和徐瓊示好的情況下。
次日一大清早,沈溪讓唐虎出去雇了輛馬車,從客棧後門出去,乘車回家。搬出去快兩個月了,中間只回來探望一次,現在總算又搬了回來,一時間沈溪頗有感慨。
認識玉娘和劉大夏這些人,對沈溪來說既是榮幸,也是他麻煩纏身的開端,要不是受這些人牽扯,他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糟心事,如今應該快快樂樂享受狀元公的榮耀。
林黛心結解開,得知沈溪回來,掛着燦爛笑容出來幫沈溪拿包袱,然後到房間裏為沈溪整理床鋪。
沈溪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她一直都睡在沈溪的床上。
「早些收拾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林黛如同賢惠的妻子,幫沈溪整理床鋪後端茶遞水,無比殷勤,最後立在那兒俏生生問道。
沈溪還未作答,朱山很不合時宜問了一句:「少爺,回頭我跟寧兒姐是不是睡在一起?」
一句話,讓氣氛稍微有些凝滯。
家裏三個女人,原本各自睡一間房,如今都同時看着一家之主的沈溪,想得到確切的答案。寧兒是否搬回去與朱山一起睡,取決於沈溪是否跟林黛一起睡,若沈溪和林黛要分床,寧兒畢竟是下人,她就需要讓出床鋪。
朱山人稍微憨厚了些,把問題簡單明了地問了出來。
「今晚我有事,不回來了,明天再說吧。」沈溪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林黛小嘴馬上撅起來,又想發脾氣,可她又想當個淑女,只好帶着不忿問道:「你你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沈溪有些不太好解釋,其實他哪裏都不去,可心裏卻知道,若今晚留下來,就算分房睡,林黛晚上也會過來纏着他,可第二天他就要去孔廟舉行釋菜禮。
釋菜禮的規矩很多,首先在拜謁孔廟前要做到清心寡欲,就算不吃齋,也不能做「褻事」。他跟林黛從小就有婚約,如今二人都已長大,遠行在外彼此依靠,而今他又高中狀元,就算他不主動,林黛也會想辦法撩撥他,畢竟林黛一直有很強的危機意識。
沈溪信口胡謅:「明天要到朝廷報到,今晚只能繼續住客棧,因為明天早晨有人前來迎接。」
林黛小臉委屈得都快能擰出水來了,顫聲道:「在家裏,也可以啊。」
「不行啊,那些人來得早不說,進門還會恭賀討賞,到時候家裏會很麻煩。」沈溪一把將林黛的縴手握住,笑着安慰,「就這一天了,從明天開始,以後我都住在家裏,哪兒也不去,可好?」
林黛心裏略微有些失望,但總算沈溪軟語溫言,說的話又讓人滿含期待,心境稍微轉好。
中午時,林黛親自下廚做飯,等一家人吃過,她又燒水幫沈溪沐浴,然後幫沈溪換衣服,跟個賢妻沒什麼兩樣。
沈溪沒在家吃晚飯,因為申時剛過,玉娘那邊便派人來通知,蘇通邀請沈溪參加文會,據說在京的福建籍官員以及新科進士、尚未還鄉的會試舉子都會出席,共同恭賀他高中狀元。想到蘇通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於是沈溪答應出席。
遠在幾千里外的福建汀州府城,惠娘得到從京城的來信,連銀號的生意都放下了,趕緊回家找周氏。
「姐姐,可能有麻煩了。」
惠娘見到周氏,眼淚止不住就落下來,情緒愈發難以控制。
周氏有些不明所以,她這些天最擔心的不是沈溪中不中進士,而是怕沈溪在京城水土不服,惹個災生個病什麼的,就算沈溪寫信回來報過平安,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現在見到惠娘手裏拿着一封信,卻在那兒不住掉眼淚,她的心跟着一沉。
周氏道:「妹妹也是的,有什麼事快說啊,是不是小郎他得病了?」
惠娘啜泣着說道:「比得病還要嚴重的多」
一句話,讓周氏身子站不穩了,感覺天塌地陷一樣,整個人暈暈沉沉:莫不是我這兒子命苦,人已經走了?
天旋地轉之間,她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好在旁邊小玉把她扶住了。
「是是小郎在京城出事了。」
惠娘趕緊把蘇通寫回來的信的內容詳細讀給周氏聽,這是沈溪被北鎮撫司拿去後第二天,蘇通寫的那封告之沈溪家人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