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寫好。
沈溪起身,將默寫的經文捧起,恭敬對朱祐樘行禮:「陛下,臣已將天書經文下半部分默出,請御覽。」
朱祐樘滿意點頭,讓太監將經文送到他手上,細細打量,跟之前見到的經文一樣,真的是「天書」,根本看不懂上面寫着什麼,好似每個符號都差不多,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符號,這比之漢字簡單太多,甚至讓中原人難以認為這是一種文字。
朱祐樘煞有介事翻看一下,最後將經文遞給太監:「給國師一覽。」
經文轉交到亦思馬因手上。
亦思馬因仔細打量手上的經文,好似能看懂經文的內容,將經文全數看過一遍,他才確定地搖頭:「回陛下,這份經文,乃是偽造的。」
居然敢在朝堂上當着皇帝的面偽造經文,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沈溪臉色立變,帶着質問的語氣:「國師,或者您根本不識得經文上的文字,我寫的是正確的,你卻說偽造,你這是要陷我於不忠不義。」
朱祐樘驚訝地問道:「國師沒有看錯吧?」
亦思馬因確定地搖頭:「回尊敬的陛下,我並未認錯,我不知道這位沈大人,為何要在朝堂上公然偽造經文,但想他是出自一片好心,請陛下饒恕他的罪過。」
在場的朝臣無不氣得牙痒痒我們自己的事情,就算皇帝要降沈溪的罪,輪得到你來求情嗎?
謝遷此時有些着急,趕緊對朱祐樘行禮,想為沈溪求情:「陛下」
此時沈溪面色多有不服,質問亦思馬因:「國師既然看得懂在下所默寫文字的內容,敢問一句,我所寫到底是什麼?」
亦思馬因略微沉吟一下,似乎覺得自己正陷入某個陰謀中,但他仍舊言之鑿鑿:「沈大人所寫,不過是一些簡單的節令諺語」
沈溪輕輕嘆了口氣:「國師何必為難在下呢?其實若國師承認,我所默寫的經書是對的,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了。」
沈溪轉過身,恭敬地對朱祐樘行禮,「臣不過是將原經書,倒默而出,還請陛下將兩份天書進行比對,若臣有隻字之錯,願受責罰!」
乾清宮內登時一片譁然,連朱祐樘、謝遷和徐瓊都完全沒想到,沈溪居然是拿原經文內容來矇事,而且是「倒背」。
這下亦思馬因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剛才仔細將原來的經文檢查了一遍,以便確定沈溪是否會在撰寫的文稿中設下圈套,他對天書經文有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在確定沈溪連拼寫以及語法都不正確後,才一口咬定沈溪偽造,準備讓沈溪吃不了兜着走。
朱祐樘神色肅穆,趕緊將兩份天書拿在手上,從原經文的最後一個符號開始,跟沈溪所默經文第一個符號參照,互相間進行比對,看了半晌,居然如同沈溪所言,二者沒有任何偏差。
這下連弘治皇帝臉上都呈現出笑容來,讓在場朝臣深受鼓舞。
朱祐樘並未將所有經文比對,抬起頭看向謝遷:「謝愛卿,勞煩你將兩份經文,交與國師,讓國師親自比對!」
「是,陛下。」
謝遷心裏暗自偷着樂,這下可有趣了,你們蒙古人不是打死都不承認敬獻的天書是假的嗎?還想以此來害我朝臣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是什麼天書經文,而是節令諺語,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謝遷一臉輕鬆,將兩份經書接過,呈遞到亦思馬因手上,道:「國師,請吧。」
亦思馬因心裏不服,他對着經文研究不是一天兩天,別說倒背,連正背都背不出,這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最多看了幾遍,怎能將經書倒背如流?
亦思馬因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弭不見,仔細將經文仔仔細細比對,生怕錯漏任何一個字符,看了半個時辰,他才意識到自己失策,從拿到沈溪默寫的經文,他就沒意識到這是一篇反過來的經書,只要他矢口否認,便註定要輸。
中原人的文字,由漢字組成,倒着背默下來不會影響到原文意思,但在英文中,倒背跟正寫的差距何止天壤之別?那根本都不是一句連貫的話!
謝遷笑道:「國師,還有問題嗎?」
亦思馬因臉色漆黑,他本想將沈溪所默經書撕毀,來個死無對證,但這無異於自找麻煩,因為沈溪還能重新背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