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方式,斷不會讓佐二官上奏這麼一份奏本,而會直接決斷將這些牧民配為奴,但就是這份奏本,不經意提到一些遊牧民的動向,以及牧民牲畜多被掠奪的狀況,在沈溪看來這是韃靼人準備主動出擊的信號。
沈溪認為,韃靼牧民被「自己人」掠奪,心有不甘,又不知道上頭到底要做什麼,直接「棄暗投明」投奔大明。
李東陽問道:「於喬,只怕你是小題大作。西北風平浪靜,我朝將士尚未出擊,韃靼人內亂自顧不暇,豈能主動迎戰?如果說韃靼人為了防備我朝兵馬出擊,掠奪民財北逃,倒是可以解釋!」
「難道我邊關數十萬將士,還有斥候、哨探無數,竟連韃靼人動向都無從察覺?」
李東陽的話很有說服力,謝遷要不是看到是用自己的筆跡書寫說明這是韃靼人南下的徵兆,恐怕也會同意李東陽的說辭。
大明為了備戰,情報系統跟進得很快,派出那麼多斥候去草原調查,如果韃靼人有什麼異動,不可能瞞過大明的眼線。
之前所得到的情報是從三邊往北五百里內,除了少數部落,已不見韃靼大的部族蹤影,謝遷看到這奏本的本能反應,也是覺得這些牧民的出現,是因為自家部族要北遷,他們不願意離開,所以叛逃韃靼歸順大明。
謝遷道:「賓之兄,無論如何,此事還是上奏陛下為好,若真是韃靼舉兵南下,我邊關無從防備,那豈不是……很危險?」
李東陽臉上現出一抹苦笑,謝遷沒有跟他講擬寫此票擬的原因,只是讓他面呈天子,讓他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不過李東陽一大清早到內閣來,已經坐了大約一個時辰,痔瘡不知不覺又犯了,不想坐着讓自己難受,陰差陽錯下,點頭道:「便與於喬你往乾清宮一趟,順帶探明陛下今日午朝有何事談及!」
作為內閣次輔,李東陽的政治覺悟稍微比謝遷強上那麼一點兒,李東陽想的是,弘治皇帝無緣無故舉行午朝,應該找個由頭去見一下皇帝。
若皇帝在午朝上有什麼不方便親自說的話,諸如提議、請免、說項等等,他們試探一下口風,等到皇帝為難時站出來,解決困難。
作為內閣輔政大臣,就要有這種眼力勁兒,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去請示皇帝,幫皇帝擔責分憂。
謝遷說要將這奏本直接面呈天子,恰好算是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因而二人一拍即合,往乾清宮方向而去。
……
……
李東陽和謝遷是內閣大學士,又是弘治皇帝的先生,德高望重,他二人親自前去乾清宮,就算不合規矩也會有人通稟。
朱祐樘此時並未留在自己的病榻上,而是在乾清宮正殿座椅上,似乎是在處理公務。經過一段時間調養,弘治皇帝精神好了些,但仍舊咳嗽不止,李東陽和謝遷抵達時,聽到裏面傳來弘治帝粗重的喘息聲。
蕭敬出來道:「二位閣老,您們這是……」
「有事啟奏陛下。」李東陽說了一句。
「哎!」
蕭敬有些為難,「二位閣老,您們也聽到了,陛下身體有恙,適逢西北生大事,陛下心中焦慮,這會兒躬體有恙,您們進去後,千萬要安撫一下陛下,讓陛下不用太過操勞啊!」
本來李東陽並未將謝遷要面呈天子的奏本當回事,聽到此話,不由望了謝遷一眼,心想:「莫非是一語成讖,韃靼真的犯境南下?」
李東陽實在想不到,西北能有什麼大事讓皇帝如此焦慮,之前反饋消息,不都是大明兵強馬壯,只等出兵後勢如破竹,凱旋而歸?
李東陽本想問蕭敬,但蕭敬囑咐兩句,便匆忙折返回去,李東陽和謝遷二人只能跟隨進入大殿。
未等二人行禮,朱祐樘便抬起頭來,道:「原來是二位先生,今日既要午朝……為何提前而來?」
謝遷正要談談自己的看法,李東陽搶先一步:「陛下,內閣在前日奏本中,察覺有奏本所奏內容有些蹊蹺,恐為北寇南下犯邊之徵兆,請陛下御覽!」
謝遷好奇打量李東陽一眼……你不是不信此事屬實麼?怎麼我還沒說話,你反倒先給這件事下了定論?
李東陽看似冒失的進言,其實是在挽回皇帝對內閣的不信任,他現在是要防備韃靼犯邊之事真的生,而
第一〇三二章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