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相吸?就是林可思看着他長大,也沒這待遇啊。
還讓我回家?靠,殷斐你說的是不是人話啊!
追着小饅頭出來的林嫂子,也嚇一跳,急忙拉扯胭脂到一邊兒:「胭脂,這誰啊,沒聽說你在溫哥華有異性朋友啊。」然後使勁兒給胭脂使眼神兒:「別是拐小孩兒的。」
此時男人強健的手臂抱着兒子,大掌托在兒子兒喧騰騰肉乎乎的小屁股,騎到自己脖頸上。
小饅頭的沾滿菜葉飯粒兒的小皮鞋底兒,在他名貴的風衣上晃蕩。摩擦出一道道兒髒印子。
小饅頭可不管那些,懷裏舉着飛機油模,振臂歡呼:「變形金剛,起飛!」
殷斐便在千人萬人的鬧市學着飛機叫,當眾轉了一圈兒,眼底是胭脂多久沒見過的寵溺溫柔,他的大手穩穩的扶住兒子的藕節腿兒,轉身向停車位』飛去『。
「這人,有毛病吧?」林嫂子撓撓後腦勺,穿的那麼矜持高貴,跟個歐洲貴族似的,臉上的威儀也寫着生人勿進,然後,在大街上,和不認識的小孩兒——玩開飛機?
這,太奇葩了。
她推推胭脂:「哎,你還不跟上把孩子要下來,這人挺奇葩的。」
胭脂這才從』機震『中清醒過來,小跑着追上去:「小饅頭!你皮癢了是不是,給我下來!」
追上殷斐,伸手就拽小饅頭的腿兒。
「壞媽媽壞媽媽,我好不容易找個叔叔騎脖頸兒。」
聽的殷斐鼻子發酸。
這孩子生活中得多麼孤單,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在異地他鄉,哪有熱鬧的氣氛,哪有眾星捧月般的疼愛。
他拍着小饅頭的藕節腿兒:「叔叔做你爸爸好不好,天天給你騎脖頸兒。」
「額,這——」小饅頭偷眼看看凶神惡煞般鼓腮瞪眼的媽媽,彎腰揪住殷斐的耳朵小聲說:「這要問媽媽。」
胭脂聽見這話,這才放下點心,說明自己虎威猶在,瞥一眼身邊,美得冒泡的男人「放下寶寶,剛吃飽飯,不能劇烈運動,你沒帶過孩子當然不知道。」
殷斐舉着小饅頭不願意放,傲嬌的神經被這句話一刺,甩開大步就往車位走。
」你願意跟着就跟着,不願意可以自由活動。「
殷斐對她的態度就是雨夾雪,對小饅頭就是風和日麗。
小饅頭在殷斐脖頸上也興奮了好一會兒了,再看見媽咪氣呼呼的樣子,有點怕。氣焰也不像剛才那麼囂張。
可是自己老也見不到幾個男人玩兒,平時和媽媽在一起全是各種阿姨,奶奶,好婆。
全是各種坐着聊天,八卦,織毛衣。
他很貪戀男人這種有力的肩膀和活力四射的寵愛。
小胖手更緊的摟住殷斐。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回頭瞅着胭脂,眼神里全是眼語: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
胭脂看着兒子的模樣兒,可憐兮兮的,心裏十分清楚,小饅頭是很孤獨的,在沒有男性角色的環境長大,幸好他生性活潑樂觀。
現在還小,不知道問爸爸,有個林可思做擋箭牌就夠了,可是將來——
將來,我會給他講道理的。
她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能一時心軟,就把小饅頭送到虎口。
就這樣迷瞪瞪的時候,殷斐已經把小饅頭安置在副駕,自己的身邊兒。
小饅頭急急向胭脂招手:」媽咪快來,快來,「就開始拆盒子的包裝。
胭脂攥了攥拳頭,讓自己硬下心腸,再不情願傷孩子的心,也得跟上去。
扯下小饅頭手裏的盒子扔到後座位:」小饅頭,媽媽怎麼和你說的,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你這麼不禁哄,以後遇到壞人怎麼辦?下來,跟媽媽回家。「
「哇——」
小饅頭過於幼小的心臟禁不住胭脂再次的粗暴干涉,尤其是扔掉了他心愛的灰機呀,極為委屈的大哭起來。
「媽咪欺負因(人),啊啊啊啊——壞媽媽壞媽媽——」小嗓子嚎得聲聲嘶啞。
殷斐正沉浸在從未體驗過的,蜜糖一般的感覺里。那是他一直期待的煙火氣濃濃的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