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陛下講課之時的課堂紀律。
全堂講課,陛下只講,不接受詢問,講課之時,不得交頭接耳,不得隨意走動,務必保持課堂的安靜。
以上,就是課堂的紀律,至於陛下要講什麼。不知!陛下打算講多久,不知!陛下會不會提問,不知!現在就讓我們歡迎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
隨着全體起立,李二笑吟吟的從後台走了出來,皇帝今天的打扮很隨意,身上就穿着一襲書院的青衫,手裏抱着一疊紙張,光着頭,髮髻上只插着一支白玉簪子,隨意的向台下點點頭,儒雅的打扮依舊遮不住李二顧盼自雄的氣質。
眾人落座後,雲燁想要接着介紹李二的生平,以及他的輝煌的戰績,卻不料李二走到桌子後面,推開雲燁笑着對所有人說:「還是朕自己來吧!」
雲燁向皇帝鞠躬之後就退了下去,徑直走到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準備聽丈夫講課的長孫背後,和李承乾,李泰,一起等候皇帝開口講話。
李二久久的沒有開口,而是一遍遍的掃視了一下下面黑壓壓的人頭,等他覺得滿意了,這才張口說道:「朕,就是李世民,李世民即朕,你們的帝王,你們的父兄,你們的晚輩,你們的兒郎。
朕今天要講述的不是什麼上古的典章,也不是什麼治國的心得,朕只想借着這個地方,向朕的子民親口講述一個真正的皇帝,一個真正的李世民,萬古之下,我為尊!既然是皇帝,那就說皇帝的事情,而這一切都要從玄武門說起。
玄武門,玄武門!在天下人眼裏,它不過是都城長安的眾多城門之一。在我眼裏,它就是天下!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我、建成、元吉之間的恩怨,終於以血腥的方式畫上了句號,坊間有無數的猜測,哈哈,朕來告訴你們,你們猜的沒錯,他們就是死在這場動亂之中的。
一直到死為止,建成都沒想明白,朕和他最大的差別,是在於朕不出手便罷,一旦出手,朕只有一個目標,最關鍵的目標,制敵死命的目標,心無旁騖,如此而已,這,是朕十幾年來縱橫天下克敵制勝的不二法門。」
「不!陛下,這些都是微臣,以及尉遲恭,秦瓊,牛進達,殷開山等人的做的,與陛下無關,史書已有定論,此事不可再提!」
長孫無忌的驚駭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早些年,這些事情還是誰知道砍誰頭的事情,怎麼到了現在,就變成了可以在大庭廣眾下可以隨便提及的事情了?
李二呵呵笑着安撫了長孫無忌,要他坐下來,然後接着說:「這些事情都是陳年的舊瘡疤,朕為何還要提起,唯一的原因就是由於瘡疤下面還有膿血,膿血擠不出來,這道恆垣在我大唐軀體上的暗傷永遠都不會癒合。
自從王薄在齊地的長白山唱響了那首《無向遼東浪死歌》之後,天下鼎沸,已經被大運河工事勞役的精疲力竭的百姓,又要面對了無休止的征遼,這是在竭澤而漁啊!
於是便有了天下無數的反王,他們或者割據一州,或者割據數縣,一時間群龍並起,天下熙熙,朕若不出,天下間還不知道會有幾人稱王,幾人死難。
前隋完蛋了,朕在仔細的研究了前隋的執政得失後駭然發現,真正能左右天下大勢的是百姓,真正可以決定皇朝更替的也是百姓,所以朕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打了多年的仗,朕百戰百勝,百騎破萬這樣的陣勢都沒有將朕難住,自誇為絕世名將,應該沒有人反對吧?
可是在貞觀二年,朕看着天下民冊田畝幾乎欲哭無淚,無他,多年征戰,天下已經困頓不堪,可就在這個時候,頡利又趁火打劫,清空了大唐的國庫,讓朕的江山變得搖搖欲墜!
現在說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當時我大唐的歲入只有區區一百六十萬貫,如果放到現在,也就是長安城半年多的賦稅,那點錢夠幹什麼的?朔方還有叛亂未平,河西之地又有人不安穩,處處和朕作對,朝堂上的大將東征西討的沒有一日安閒。
好在,朕熬了過來,房玄齡,杜如晦,魏徵,王珪,他們都是一時的豪傑,硬是用微博的歲入,保證了大唐朝政的艱難運轉,說到那個艱難的時期,皇后連拖地的裙子都沒有。
莫笑啊,真的如此,貞觀三年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