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半年的交易數額,這種事情你以前艙得到麼?」!
李泰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不喜歡岳州,什麼東西都可以標價,豬馬牛羊標價我能理解,但是給男人標價是個什麼道理?有些人甚至是玉山書院出來的,他們選擇東家就看出價的高低,不考慮人品,不考慮學識,誰給錢高就跟誰走,侮辱斯文啊,還美其名曰人才大會。」
「會改變的,慢慢還是會回歸正統,現在是新事物,所以激進,過上三五年當人們不會再急功近利的時候,骨子裏的傳統依然會佔上風。」
「我還是喜歡玉山書院,濃濃的書香,空氣里都是智慧的氣息,每呼吸一口我都能感受到無窮的力量,在那裏我總有一種想要飛翔的感覺,我是多麼的羨慕那些背着降落傘跳懸崖的學子,他們在高空飛翔俯瞰大地的時候,該是多麼的自由。「
李泰張開雙臂,閉上眼睛讓自己沐浴在晚風裏,幻想着自己在藍天下飛翔的場景,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雲燁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快
李二在燈火通明的行宮裏握着一卷書慢慢的踱步,筆墨凌亂的散落在桌子上,大塊的墨汁在檀木桌案上慢慢匯聚成一汪墨泉,心中不平啊,別人眼中的李世民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這些文章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所書寫的,李二不懷疑他們的真誠,也不相信他們會有所偏私,可是總該有一個人是錯的,難道錯的是朕?
不會的,朕在荊棘林里徒手劈開了帝國的道路如何會錯,以往的歷史無不證明了朕的英明,房玄齡謀而不斷,杜如晦斷而不絕,魏徵拘泥於食古不化,雲燁偏向於投機,從不把話說到十分,長孫無忌眼光過人,卻無堅持之能,都是有缺點的人,他們的不足之處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有缺點的臣子才是好臣子,帝王學說里不止一次的下過這樣的論斷
李二想理清手裏的這團亂麻,從什麼時候這些麻繩開始散亂的?是從草原大勝?還是從土豆的出現?李二整整在大殿裏徘徊了一夜,直到太陽從東邊升起,長孫給他端來了飯食,他忽然悟透了紛亂的來源。
原來都是從吃飽肚子之後才開始變得紛亂的,天下人飢餓了幾千年,到了朕手裏才開始嘗試吃飽了肚子,肚子吃飽了並沒有出現知禮儀這一幕,什麼倉稟足而知禮節,這是一句騙人的鬼話,吃飽了肚子之後還催生了一樣副產品,那就是欲望,吃飽了肚子就想要暖和的衣服,有了衣服就會想要一間舒適的房子,欲望是沒有止境的。
土豆,玉米,雙季稻,解決了人最基礎的生存問題,人們不再為肚子發愁的時候,心思自然而然的就活泛起來,心思一活泛,天下洪流滔滔頓時將一個清明世界變成了一團亂麻。
李二咬了一口焦黃的韭菜盒子,閉上眼睛品味沒事帶來的樂趣,韭菜的鮮香,雞蛋的醇厚,麵皮的酥脆混合到一起之後就變成了一股子讓人迷醉的滿足。
長孫一直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發現丈夫今日吃飯,吃的貪婪無比,一盤子韭菜盒子,一大碗香濃的小米稀粥被他吃了個乾乾淨淨,平日裏很喜歡吃的幾樣子鹽菜,卻一口未動。
一宿沒睡的李二精神奕奕,換過衣服之後就帶着斷鴻和侍衛重新去認識一下這座岳州城,看本質和看表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賣菜的小販專注的打量着過路的每一個人,只要有半點可能就要把自己的蔬菜售賣給這位路人,拿到銅子的那一瞬間,李二發現小販的眉毛似乎都在飛舞,不過這種愉快很快就隨着下一位路人的到來消失了,又變成了那種深深地渴望,周而復始從不停止,那種渴望似乎遠遠不是幾枚銅錢能夠填滿的。
岳州城的乞丐都是水賊,李二知道,所以對這個悲慘的群體並不如何憐憫,他們似乎和這座城格格不入,眼睛裏全是麻木和呆滯,狗被踢一腳都會哀鳴一聲,他們挨了一腳只會爬着離開,很久以前這種眼神李二在很多人的眼睛裏看到過,包括自己的父親。
當時因為害怕自己也變成這幅摸樣,所以才慨然起兵,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不願意隨波逐流,李二幾乎忘記了自己當年為什麼要起兵造反,現在明白了。
「老子造反就是不願意和落葉一樣無聲無息的化為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