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中有原型的,這不是坑爹呢麼。既然心中都已經有了原型,自然對別人的演繹怎麼聽都不順耳啊!所以我才說放鬆一點要求……」
被總監督影射「太挑剔」的原作還振振有詞:「如果是動畫的話我當然無所謂,這種水平也就足夠了。但問題就在於這是drama——沒有圖像全憑聲音來想像的話,你帶來的試音的確不符合我的想像。身為原作,否決一個角色的聲優的權力我還是有的吧?」
「……有是有,但假如監督不是我的話,這個項目恐怕早就完蛋了。」杉田吐槽,「我是真的覺得上次的那個完全可以啊。」
「但是想糊弄原作黨還是差了點火候。」
龍介扭頭問杉田游馬:「以前有過的類似角色都有哪些?」
杉田莫名其妙:「嗯?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找出來參考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由貴瑛里硬邦邦地甩給龍介這麼一句,然後對杉田游馬說,「我和他去書房,一會兒叫你。」
杉田挑眉,爽快地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而被由貴瑛里拉扯到書房的龍介卻沒地方坐,書桌後的轉椅不是他坐的位置,所以只好站在那一邊看着由貴關門,一邊整理自己被扯皺了的衣服。
把門鎖好之後,由貴瑛里靠在門上,目光有些冷淡地看着龍介:「人設看明白了嗎?」
龍介誠實地回答道:「太籠統了,還不是很明白,大概要把故事全看一遍才行,如果以前有人演過類似的角色,就更好……」
「用不着。」由貴瑛里走過去拿起龍介手上的台詞本和資料,隨手就扔在桌面上,「我知道你學習能力很強,但這次不需要——我身為原作,親自來給你解說。」
雖然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可龍介完全猜不到對方在想什麼,只好以不變應萬變,等着由貴繼續。
「你只需要無時無刻都用溫和的語調說話就夠了,至於剩下的……反正對你來說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去管,也能演出那種冷漠的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裏的感覺吧。」
「……」龍介仰頭去看由貴,漆黑的瞳孔清晰地映出了對方的影像,「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由貴瑛里冷笑了一聲,「身為作家,觀察周圍的人是已經變成了習慣的事情。我的意思是——」
「——御,是以你為原型寫的角色。」
***
錯了。
哪怕在這種像是逼問一樣的氣氛下,龍介依然能夠冷靜地思考。他大概已經猜出了在表哥心中自己的形象。
不一樣的。你以為的那種人,和我從本質就不一樣。
我啊……可是無時無刻,想要像正常人一樣地生活呢。
但是,做不到啊。
無法從這個世界獲得活着的實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活着,你讓我怎麼能隨時都能裝得出正常的樣子?
我已經連到底什麼才是「正常」……都快要記不清了。
瑛里表哥畢竟只是個普通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而已,無法理解他也是當然的。只是之前明明一直保持着默契,這次卻突然戳穿又是什麼意思?
「你這次進醫院之後跟美幸發生了什麼?」表哥還在繼續說着,「我也不指望你突然改變,但至少裝也給我裝出來啊,之前不是一直都裝的挺好的嗎?」
啊啊……原來如此,是擔心媽媽被他傷害嗎?
在醫院的時候,他明明已經安慰過媽媽了,看來還是沒用啊。但是他也沒辦法,不跟身為普通人的媽媽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大量失血,正是他保護媽媽的辦法。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並不是所有問題都是知道就能解決的,更有可能因此陷入無法想像的危險。
但是媽媽本人都沒說什麼,反倒是身為表哥的由貴瑛里跑來警告他……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年齡只相差六歲情同姐弟的姑侄,果然比他這個一周見不上父母幾次的兒子要關係親密啊。
龍介認真地回答:「雖然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但我以後會注意的。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說。」
他並不想傷害媽媽,只不過他畢竟不是美幸本人,不可能完全了解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