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和催促聲,終於讓我走了出來,然後伸手讓我低頭,再次整了整前襟。
我還看到了,遮遮掩掩躲在門廳帘子後面,目送我的崔綰婷,不由對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
在瀰漫蕩漾在城坊街道之間,鐘鼓鳴聲敲過了第二遍後,我也走下馬車來,再次看了眼躲在馬車上的謎樣生物,努力露出一個鼓勁的笑容,
然後踏上左城和老城之間的利澤門邊上,最大的建築群——宗藩院,有些熟悉的台階,雖然我是第二次來這裏而已。
曠達的街道之中,在短衣持矛的防軍撐出的封鎖圈外,早就被本地士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個水泄不通,每一個下車進場的人物,都會成為他們,或多或少的話題,這也是天子腳下,都中之人的一大樂趣了。
穿着深青官服的陳經歷,幾乎是從上面小跑着倒迎了下來,體現出某種功名和權勢激勵下的活力。
「羅生你可」
某種漏氣的哧哧聲,別人尚不明白,但是作為親自操試過無數次的使用者,我幾乎頭皮發麻背後汗毛站立着,條件反射一般的側身低伏,用手護住頭臉
這時候,近在咫尺的陳經歷卻悶哼一聲,迎面撲到在我身上,幾乎順勢將我壓倒在台階上。該死,我暗罵一聲,順勢翻動一下,試圖用他擋住襲擊的方向,然後我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卻是一隻無尾的短矢插在上面,然後變成火熱的麻木脹痛,已經抬不起來了……
除了連弩射擊偶然在台階上落空的突突動靜外,還有幾聲乒乒的火銃響聲,台階之上頭破血流的又被打到好幾個人,這段舒適記得額台階,似乎一下子變成死亡遍地的修羅場了。
底下的人群中這才反應過來,如滾開過的水一樣,驚起一片慌亂和奔逃,也將那些試圖維持秩序的防軍,沖的七零八落。
有些人想去人群抓那些襲擊者,有些衝上台階上來,試圖救助那些死上的額人員,能夠走上這裏的人度少都有點身份的。
然後我檐眼的余光中,再次發現了某種危險。
不僅是街道上的人群中,就是那些廊柱頂端上,也出現了數名襲擊者的身影,他們幾乎是居高臨下,肆無忌憚用弩弓向下射擊,將那些散落在台階上的人,和試圖本上來救護的防軍,給一一射到。
我慢慢的推開壓在身上不知死活的陳經歷,用另一隻手抽出一隻短而細的火銃,從他的手臂縫隙中伸出去,對着柱頂上離我最近的人影,目測距離放了一槍,偏在一邊濺起點點碎屑,對方卻是嚇了一跳,頓時一匣子連弩都射空在我兩不遠處
乘着這個空隙,我拖着手臂,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到了柱廊底下。
對方似乎沒有放棄,而是對我的上方探出更多的身體來,然後我再次扣發上下雙管的手銃,
這一次同樣沒中,直接打在他身前邊角上,只是濺起來的碎屑,似乎打在了他的臉面之上,似乎迷了眼本能向前站起,一腳踩空,慘叫着跌落下來,沉重的響了一聲,在我面前不遠處摔成一個詭異的造型……
好吧,第一件證據留下來了。
我再度的深吸氣,將激烈跳動的心臟慢慢撫平下來,雖然是對於可能的刺殺和襲擊,有所心理準備,但是生死選一線的感覺,還是令人很不好過的。
讓時間回溯到一天之前,我在一處私密的別業里,見到了請求單獨相見的風卷旗。
「羅參……被你料准了」
滿身酒氣風卷旗,有些熏熏然的頹敗摸樣,重重的坐在案邊,但是我感覺他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
「他們果然來找過了……除了我以外」
「手下還有幾個人,也被找過了……」
「可憐我曾經思慕過的女人來尋上我,還道有什麼轉機……卻是一場虛妄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自顧道
「誰想派她出來色誘的代價,不過換取我職守上的一個小小的便利而已。
說到這裏他自嘲的笑笑。
「我這些年的堅持和努力,真得只值這些東西麼……」
「當然不值……」
我斷然道
「你應該接受她,然後提出更多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