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8

能讓他心起共鳴,對自己多些好感。

    江冽塵只如神魂不屬,對兩人全不搭理,在荒地間蹣跚前行,在一塊地面相對較為平整之處站定,緩緩蹲下身,輕撫着面前一塊殘破不堪的石碑,碑上文字也已淡漠難辨。紀淺念和程嘉璇緊隨其後,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不知他此意若何。

    江冽塵從懷裏取出些剪成銅錢形狀的白紙,緩緩放在石碑之前,時有勁風卷過,將紙片掃得滿天飄灑。他也並不回頭,冷冷說道:「你們知道總舵未毀之時,這裏是什麼地方?」聲音飄忽,既似自言自語,又如漠然發問。紀淺念料知此言另有深意,不便揣測。程嘉璇一心只想做他的知心人,搶着答道:「那……是一座宮殿。」紀淺念暗自冷笑,這小丫頭片子急於表現,偏又什麼都不懂,如此只能是適得其反。

    江冽塵道:「六年前,殞兄弟私自刺殺韻貴妃,中了圈套。我以為他死了,就在教中給他建了一座靈堂,每年祭奠。」他聲音空空洞洞,聞者也能聽出他心裏藏着巨大憂傷,卻勉強壓抑不發。程嘉璇道:「這就是……他的墓碑?」


    江冽塵道:「那時我無心追究他的背叛,腦子裏只念着他種種好處,以及過往相輔相依時的默契、快樂。我用不着任何一句套話安慰,不想聽下屬再提起他,也不想讓他們看出我如何在意此事。那時匆匆閉關,練功佔了大半,此事卻也據居三成。沒想造化弄人,我能重新與他相見,他卻是自願來殺我的。說來可笑,就為一個誤會,不信任我,抹煞一切情義,這樣的結局我不接受。我們是多年比兄弟還親密的朋友,我以為他該了解。但凡他有一點懂我,也該知道,我對敵人固然無情,但怎會害死夢琳?我對她從沒起過分毫殺意,她罵我,我就任她罵。她恨我,我也由她恨。她逃離總舵,遺下的爛攤子,我都可以替她承擔。至於暗夜殞,我自問對得起他,對待任何一個人,從未像對他一般掏心挖肺。結果怎樣?他寧可信別人幾句挑撥,就來懷疑我,自以為是的想替夢琳報仇,真是荒唐。不過他殺不了我,我也不想死在他手上,更不願他淪為正派中人的棋子,所以我就親手殺了他,焚身裂體,最終連一點飛灰都沒剩下,我想聖火足夠洗清他的靈魂。是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這一次,不可能再有例外。」

    程嘉璇還沒聽他說過這許多話,難得的是沒帶半分戾氣,雖知他或許是在說給暗夜殞聽,才會如此平和,還是忍不住插話道:「這些話,你當時就可以解釋給他聽,他也許就會理解你的苦衷,畢竟連我聽了也很感動,人心都不是鐵打的。」江冽塵道:「當時為何要說?要讓那群正派狗賊都看到,我在向他搖尾乞憐麼?」程嘉璇心裏苦思良策,盤算着怎樣說才能遂他心意,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殞……少帥……在宮中的那幾年,閉門獨居,不見外人,整天只想着楚姑娘,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活死人。也許痛快些了斷反而是好,他死後明辨是非,應知真相。而且,他還能與楚姑娘再相逢,那不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所以,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啊,對不對?」

    江冽塵緩慢站起,側轉過視線,冷笑道:「為他高興?……對……不對?」程嘉璇連忙點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冽塵突然閃電般回身,狠狠抽了她兩耳光,聲音在荒地上極是清脆。站在旁邊的紀淺念也跟着嚇了一跳,就看到程嘉璇兩邊嘴角同時滲出了血絲。

    江冽塵冷冷道:「誰敢說他的壞話?誰敢!死後就能相見?全是騙人的鬼話!」紀淺念總覺自己始終沉默也不恰當,戰戰兢兢的道:「退一萬步講,就算能夠重逢,也不過恢復了最早的兩難境地。夢琳從前就只當殞星郎是兄長,陰世間也不會憑空生出愛情來。如此相見,倒不如不見。」江冽塵怒氣漸漸淡去,輕嘆一聲,道:「沒錯,還是你理解的多些。你該覺得我很虛偽罷。可以眼都不眨的殺他,事後再來說這些虛情假意的瞎話?騙鬼都不會信!」

    紀淺念道:「不會……不會,有什麼虛偽了?你本來也不是君子,更不必作偽。」江冽塵愣了片刻,淡淡一笑,道:「說得好。」轉臉看着面前墓碑,嘆道:「殞兄弟很可憐,他現在的墳,連衣冠冢都談不上。」紀淺念也在墓前撒了幾片花瓣,道:「那你就想,整個祭影教都給他做了陪葬,他的身家面子是做足了,不會走得太孤單。」江冽塵冷淡一笑,道:「這倒是不錯,只可惜沒讓那



第二十七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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