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
蘇童剛一起身就痛得想縮回床上了。
方才配合運動得時間太久,現在猛然一動,四肢百骸都像是要散架一樣。
反觀一邊窗台前站着的顧川,完全神清氣爽,簡直豈有此理。
顧川正忙着收拾整理東西,幾個照相機和攝影機都還能用,只是特地帶過來的海事衛星電話出了問題。
這兒的沙塵如碾得極碎極細的齏粉,瀰漫在空氣里,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再昂貴的設備拿出來也和老古董一樣。
顧川按了幾次開關機鍵,毫無反應,猜想大約帶來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問題,不然蘇童這次逃脫,簡梧再怎麼和她不對盤,起碼也會撥個電話給他。
倒不知道是喜是憂。
扭頭一看還在床上磨蹭的蘇童,說:「是不是等着我給你穿衣服呢?」
蘇童拿手捂着小腹下方,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他還真就拿了她的一件毛衣給她套上,那滿臉不高興的小臉露出來的時候,顧川颳了下她的鼻子,說:「又不用你花力氣,怎麼能這麼萎靡不振。」
蘇童紅了臉:「……」
顧川:「以後加強鍛煉,再多適應幾次就好了。」
蘇童:「……」
蘇童覺得顧川厚臉皮的時候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話她真的沒法接。於是只是默默順從地將胳膊伸進毛衣里,他再扯着下擺往下一抻。
蘇童說:「好了,我自己來穿,你先下去吧。」
顧川將褲子拉過來給她:「不急。」
蘇童堅持:「你先下去吧。」
她心裏的那點小九九被顧川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睨她一眼,問:「蘇童,你這有意思麼,都住一個屋了,分開下去就能撇清關係了?」
說歸說,他還是先開了門出去。蘇童瞧見他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傻乎乎地笑了笑。
下樓的時候,阿勒夫和哈迪都在,圍着昨晚的那個小桌子吃早飯。
沒什麼大花樣,仍舊是餅和熱茶。不過因為病情緩解,又消耗過大,所以覺得今早的東西分外可口。
邊吃邊喝,阿勒夫卻拿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仔細瞧着她。看得人實在不自在,蘇童將頭髮掖到耳朵後面,將臉偏過去。
阿勒夫這時候問:「sue,你今天氣色特別好。」
蘇童咬着手裏的餅,說:「我平時氣色不好嗎?」
阿勒夫說:「也好,但今天特別的好。」
蘇童:「……」
阿勒夫問:「是因為發燒好了嗎?你昨晚可真嚇人,好像隨時能暈倒一樣。」
蘇童樂呵呵地說:「是好很多了,現在已經沒那麼燒了,就是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反覆。」
阿勒夫說:「sue,你領導可真是個好人。」
蘇童:「怎麼個好法呢?」
阿勒夫:「老闆這兒只有兩間屋子,他沒有地方,你又生病,他就特地和你住到一間,方便能照顧你。」
蘇童一嗤,是啊,照顧着照顧着,最後還滾到一起去了。
阿勒夫一臉真誠:「他把你照顧得可真好,現在這樣熱衷付出的領導可不常見了——哈迪,你幹嘛踢我!」
一邊哈迪被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
阿勒夫連忙拍他後背:「你吃得太快了,看,嗆到了吧!」
蘇童滿臉尷尬,顧川正端着一杯冒熱氣的開水坐到她身邊。
顧川看了眼桌邊的人,說:「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阿勒夫問好:「早安!」
顧川沖他一笑,對蘇童說:「張嘴。」
他另一隻手裏是顆雪白的藥丸,靠近她嘴邊,她頭一低,捧着他手將藥吞進嘴巴里。
顧川又趕忙將杯子挪到她嘴邊,說:「試過溫度了,不燙。」
她順從地喝了一口,咽下藥就說不要了,顧川還是不肯挪開杯子,去扶住她後頸,說:「多喝一點熱水。」
一邊阿勒夫看得呆了,這才後知後覺地去回望哈迪,一臉我剛剛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哈迪早就被他蠢得受不了,這時候狠狠瞪過去一眼。
老闆從外頭匆匆過來,拎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