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別追了好不好?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是病號啊,再說了……也該換藥了嘛!」
一邊繞着圈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跑着,周小牙一邊回過頭向着後面咬唇追打不休的肖倩倩勸慰起來:
「別說我沒警告你啊,你可是槍傷,子彈射進肉里的時候摩擦力那可是很大的,高溫炙熱之下,皮膚和肌肉都烤糊了,萬一耽誤了上藥留下疤痕的話,到時可別賴我這個好心給你上藥的人啊……」
話音剛落,追在後面的肖倩倩身形一滯,腳下的步子不知不覺停下了。
「你剛才說什麼?你……我……我傷口是你上的藥?」
想是對於周小牙的話語大感意外,此刻的肖倩倩下意識地張大了嘴,說話間雙眼直勾勾地瞪着周小牙,仿似極其震驚一般。
「哼,現在才知道啊?明白自己恩將仇報了吧?不光是上藥呢,就連你身上那套糊了血的警服都是我給穿上的,哦對了,除了你那罩子的搭扣!那玩意兒我不會弄,捏着往裏塞了小半天還是扣不了……」
想是這會兒鬧得歡跳,周小牙腦子裏也沒多想,聽到肖倩倩問起,下意識地便將事實的真相說了出來。
到了最後周小牙意識到自己失言,已經來不及了,只怪嘴上沒個把門的,除了上藥的事兒以外,居然連換衣服那一段都一五一十地全抖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要找死的節奏!
回過神來之後,周小牙嘴裏嘚瑟的話語戛然而止,偷眼一掃後頭如同被雷呆了一般愣在那裏的肖倩倩,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突然從他的心底竄了出來。
「呃……我剛才說着玩的,別往心裏去啊……其實不用上藥也沒關係了,我下午給你用的可是靈藥,小牙出品,質量保證,只要好好照顧好患處,應該不會長疤的。這個……天色不早了,咱們……回見啊」
說完一擺手,周小牙脖子一縮,趁着肖倩倩還沒有徹底暴走,躡手躡腳地趕緊往辦公室門口沖了過去……
「砰咚」一聲,房門被帶上的輕響傳來,將一臉木然愣在那裏的肖倩倩給驚醒了過來,她的整個身體都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轉動腦袋看了看左右,這才發現追了半天的臭流氓已經腳底抹油了。
下一瞬,一抹羞憤交夾的感覺悄然罩向心頭,肖倩倩的整張臉瞬間就憋紅了,既氣且羞!
之前一直還以為傍晚給自己換藥的是寒依依,這傢伙作為一個醫生,頂多也就是站在旁邊乾巴巴地沾點兒光,多看幾眼而已。
但現在聽他一說才知道,原來這傢伙不但給自己換了藥,甚至就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他親手穿上去的。
至於穿衣之前身上揩抹血跡的環節,自然就更不可能漏過了。
該死的傢伙,文胸的搭扣不會扣也就算了,居然還……還「捏着往裏塞了小半天」?
天啊,能往文胸裏面塞的還能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肉夾膜吧?
殺千刀的臭流氓,老娘清清白白的身子,傍晚的時候豈不是都被他看光摸透了?
不,還不光是傍晚那一回呢!
包括上回在市刑偵局審訊室,還有剛才這一次!
這傢伙耍起流氓來,簡直是接二連三啊!
想着想着,肖倩倩整個人都氣得哆嗦了起來。
「哼!老娘的便宜可不是這麼好沾的……沾去了多少,總有一天邊本帶利全討回來!」
狠狠一跺腳,肖倩倩咬牙切齒地甩完兩句狠話,摔門而去!
……
「砰砰砰!」
睡得正香,耳中突然間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敲門的傢伙顯然很不友善,明明拍的是外面辦公室的大門,竟都能把里側休息間的周小牙給吵醒了。
聽這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上門打劫的了呢!
揉了揉眼睛,周小牙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了起來。
昨天晚上見機逃出辦公室之後,他下樓便躲進了理療中心門前廣場東頭的那片小林子,看到肖倩倩開着咆哮如雷的警車憤然離去之後,這才夾着尾巴重又溜了回來。
一翻折騰下來,上床睡覺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