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並未低聲藏掖,那坐在一旁獨酌的夥計聞聲回頭,「你懂醫術?」
此人乃市井凡夫,說話極為無禮,莫問本不想搭理,斟酌過後還是點了點頭,「略知一二。」
「那你可為我診診,如果看的好,今天的房錢我退還你們。」夥計走了過來將左手放於桌上。
莫問抬頭看了他一眼,實際上進門之初他就已然看出此人患有何種病症,不過為保萬無一失還是探手撫上了他的左手寸關尺,切脈過後抬手開口,「換右手。」
「哈哈,從沒聽過診脈還得兩隻手的。」客棧夥計雖然面露鄙夷,卻仍然將右手伸了出來。
莫問聞言再度皺眉,實則真正的診脈必須雙手齊診,因為左手診心肝,右手診脾肺,而內腎則需雙手寸關尺同診,診一脈者為庸醫無疑,診雙脈者才可能是名家。
經過確診之後莫問收手開口,「你肝火旺盛,腎水枯竭,肺氣不順,心脈半通。」
「說明白點兒,別似是而非糊弄人。」客棧夥計並未看的起這個無須小道。
「你白ri里忍氣吞聲卻不得發作,到得晚間便會尋那煙花女子泄氣,然此法並不能排你心中鬱悶,反倒令你氣堵心竅,少jing無力。」莫問正sè開口。
「小道長,請您給我開個方子吧。」客棧夥計立刻改變了稱呼。
「你想治根還是治本?」莫問聞言微笑點頭,只要有真才實學,早晚會為眾人所接納。
「都說說,都說說。」客棧夥計拉過一條凳子坐到了暖爐對面。
「治標可常服順氣之物,蘿蔔,荷根,臭楂皆屬此類。若是治本可將你憎恨之人痛打一頓,積怨一消,自然氣順神怡。」莫問說道。
客棧夥計聞言面露難sè,「我一跑堂的夥計,身份低微,進店之人哪個不給我氣受,我總不能將他們盡數打跑,我先前多有無禮,您大度慈悲別記恨我,求您給個合用的方子吧。」
莫問聞言點頭再笑,這夥計雖然粗俗卻不蠢笨,他先前所說之法的確有治病之效,但他也料准了夥計不能使用。
「要想治本也不很難,你可尋一心儀女子成個家室,若在外受了怨氣可回家說與她聽,這世上男子為求養家餬口哪個不得在外受氣吞聲,她若賢淑定會諒你之苦,撫你之心。」莫問出言說道,歧黃之術不但可以診治出病患的根源,還能夠根據病患推斷出病人的生活習慣,此人腎水大虧而肝火旺盛,這表明他雖然多與女子行房,卻無與之交心者,故此莫問斷定他碰的是煙花女子。
「多謝道長指路,自今ri起我會積攢銀錢,爭取早ri聘個好人家的女子。」客棧夥計拱手道謝。
莫問聞聲擺手,權當作答。
「老爺,時候不早了,明天還得趕路。」老五見那客棧夥計始終不提退錢一事,便催促莫問回房睡覺。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離座站起。
「等等等等,道長,我剛才聽您說您需要盤纏。」客棧夥計探手拉住了莫問。
「盤纏確不豐足。」莫問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實則他身上還有一些銀錢並不缺盤纏,缺的只是ri後所用,不過出門在外財不露白乃是古訓。
「您醫術如此高明,不知可治得了瘋癲之症?」客棧夥計問道。
莫問這才明白這一客棧夥計是要為他牽線,為人治病換取診資,不過他並非立刻答應,而是出言發問,「是男是女,久瘋還是新瘋?」
夥計抬手東指,「是城中首富高老爺家的小女兒,病了有三個月了,方圓數百里的大夫都沒能看好。」
莫問聞言並未立時開口,瘋癲之症是最為棘手的一種病症,無關五臟六腑,乃是神識受損,診治極為麻煩。
那夥計見莫問猶豫便再度開口,「高老爺膝下無兒,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出嫁,這個小女兒寶貝的緊,高老爺為了治她的病,懸賞黃金三百兩。」
莫問本來有心前去一試,聽夥計說過高家的情況之後瞬時讓他想到了林家,暗怒之下拂袖甩手「不治。」
「老爺,三百兩啊,夠咱開個大藥鋪的了。」老五上前拉住了莫問。
「你是想用來開藥鋪還是用來娶媳婦?」莫問回頭橫了老五一眼。
「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