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上,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把視線從那堆黃的白的紅的移向了四周,平靜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很久,他才意識到,下雪了……
現在,應該是七月吧?應該是夏季吧?下雪了?夏天也會下雪嗎?
蘇寧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神機,把屏幕上的東西給抹掉,按下了啟動鍵,沒有反應……按下了關機鍵重新啟動,沒有反應……錘了幾下,沒有反應……果然,沒有反應了嗎?救了我一命之後,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四千塊錢,兩條命……呵呵呵呵呵……值了……值了兄弟,真的值了……
這場詭異的七月雪下的很大,非常大,幾乎是鵝毛大雪,人家說六月飛霜代表着民間有奇冤,那麼七月飛雪呢?代表着什麼?傷逝?
蘇寧用顫抖着的手把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曾經帶給了他許許多多的神機收入了懷中,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嘗試着從那具屍體上爬起來,不過他做不到,他爬不起來,他根本做不到,所有的力氣全部消耗完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還活着,甚至他覺得他都快要死了……
這裏有很多屍體,逐漸的被飛雪掩蓋。這場雪很大,很烈,很快就把大地包裹起來了,蘇寧都有些看不清楚秦瓊的屍體在什麼地方了,站不起來了,連坐着都是一種奢望,都是一種幾乎無法支撐的體力活兒,終於,搖搖晃晃的蘇寧向着自己的右邊倒了下去,倒在了地上。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倒下。實在是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他無法支撐精神對身體的控制了……
就連精神也極度的疲憊,極度的無力……
就算……就算走不過去了……也……也要……也要……也要爬過去……要過去……要去找到秦瓊……要去找到老將軍……我……我一定要……
………………
「在那裏……在那裏啊!」
「找到了!找到了!」
………………
蘇寧最後的記憶定格於冰冷慘白的雪花,一陣陣喧譁和搖晃的火光。接着是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不知道在黑暗中潛行了多久。蘇寧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這個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在哪裏。他為什麼要在這裏,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需要他思考什麼……
良久,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他開始四處查看,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床地鋪之上,身上蓋着被子,周圍的景象據他判斷應該是某個營帳之內,他想坐起來,可剛一將上半身撐起,左臂就一陣鑽心的疼痛,頭也覺得昏昏沉沉,他不由自主的癱倒下去,喘息了幾下,喊了幾聲:「有人沒?來人!」
帳篷的幕簾被迅速地挑開了,蘇寧看到了四大護衛魚貫而入,用飛快的速度沖了進來,快速衝到了床鋪邊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七嘴八舌的問一些讓自己覺得很鬱悶的事情,比如什麼千篇一律的「二郎覺得怎麼樣」。
蘇寧還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捂着昏沉的腦袋,他不由得詢問道:「我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覺得渾身疼,還有頭也疼……」
四大護衛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蘇寧詫異地看着他們,詢問道:「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張龍試探着詢問道:「二郎,您真的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蘇寧一臉的疑惑,繼而發現他們四人各的額頭上都綁着白色布條,發問道:「你們頭上綁着白布條做什麼!我又沒死!」
王朝瞪着眼睛,看了看其餘三人,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都推了推馬漢,馬漢的面色很不好,皺緊了眉頭,咬着嘴唇,最終還是開口了:「二郎,兩天前,您和大帥……」
「大帥?翼公?怎麼了?我和翼公去打獵,然後……然後……我……」蘇寧的面色漸漸變得慘白起來,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越瞪越大,接着渾身顫抖起來,猛地坐直了身子,把被子一掀,就要衝出去,被四大護衛死命攔住。
「二郎,您受了很多的傷,您的左腿和左臂都被箭支射中了,您的身上有大小創口十七處,還有凍傷,您現在非常虛弱,非常虛弱,不可離開床鋪的,不可以啊!」馬漢的死命地按住了蘇寧。
「二郎,二
九百零二 那年的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