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所以延緩了行程速度,趕了三天仍未到達新平。
彭義源等人出自於羌,自幼都是在馬背上成長的遊牧民族,竟然也對赤兔馬毫無辦法,多次嘗試着馴服,卻都以失敗告終。
除了讚賞赤兔馬剛烈無比之外,卻也為此大傷腦經。
最頭疼的問題,就是怕萬一治元多等馬賊追來的話,保人容易保馬難,因為李肅可以說話,而赤兔馬卻不行。
連羌人都搞不定這匹馬,周揚更是自嘆不如,結果在蘇辰的嘲弄之下,他終被激怒。
可是一看那馬背,竟比普通戰馬更高了些,而且每一寸肌肉油光亮澤,就像個奧運健將一樣,令人望而卻步。
最後周揚還是禁不住女人的激將,跳上了馬背,心裏卻暗自盤算着,在被甩下來之前,依仗自身的敏捷身手,能夠安全落馬就好。
結果,蘇辰邪惡地讓馬夫放開安全拉繩。
周揚駭然失色,原本就極不適應騎馬走遠路,馬術也依然比較生疏,在馬背上被前頂後甩,心裏卻不停地問候蘇辰的祖宗。
韁繩脫手,赤兔馬反倒不怎麼想把他扔下來似的,更加肆意地玩弄着他。
看着他的狼狽相,蘇辰在不遠處笑得合不攏嘴,卻被身旁的彭義源瞪得不敢出聲。
周揚感到肚子裏吃的東西,幾乎都被翻到了喉嚨處,忍不住大叫救命。
「噼叭!」
後腰一陣骨折聲,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冰凍住了。
周揚兩手死死地抱住馬頸,下半身卻被赤兔馬狠狠地撞起,以至整個人如同被向上掰斷的玉米,綠着臉色飄浮在半空。
這感覺十分怪異,馬夫們在四周擔憂地來回跑,而自己卻被定住不動。
分明連樹葉微動與每個人的心跳聲,都能盡收耳內,卻聽不到遠處的蘇辰仍在不停叫喊。
電光火石間,所有的聲音和停止的時間,突然又仿佛快進的電影般一閃即逝。
腰背痛不欲生,就像被硬生生拉長的骨頭,鬆手撞到了一起,渾身上下幾乎散架般地掉落,最後周揚又騎回了馬背上,同時進入了忘我境界。
以前練太平經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此忘我非彼忘我,這次的境界完全被動,就像暈了一樣毫無知覺,人卻夢遊般地還在繼續活動。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風景起伏而過,前方的馬夫們輕鬆地互相談笑,似乎為解脫了服侍赤兔馬而開心,而後面則傳來彭義源在責怪蘇辰的聲音。
周揚緩緩轉醒,左臉貼着馬頸鬃毛,心想怎麼沒理我?
於是掙扎着坐直了身體,手緊緊地按住後腰,生怕整個人忽然斷成兩截。
他抓了抓生硬的短髮,低頭一看,赤兔馬竟乖乖的在跨下緩行,原來不是沒人理他,而是沒人敢靠近。
蘇辰一臉不悅地跑過來,白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對不起!」
彭義源仍在後面,對她擺了張兇惡的臉。
蘇辰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還是不太友好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周揚的臉差點變成一塊被捏住的麵包,哭喪着答道:「難得你還關心我的死活,可不可以告訴我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蘇辰奇道:「你竟渾然不知?」
不遠處的李肅見她可以靠近赤兔馬,立刻小跑過來,正打算大獻殷勤,卻被彭義源扯住了後背衣領,像拎起個小孩般放到了身邊。
蘇辰繼續說道:「反正你剛才是威風了,連這神馬都向你臣服了。」
周揚難以置信地問道:「我剛才……很威風嗎?」
蘇辰白了他一眼,嗔道:「裝蒜!」
周揚嘗試着稍微用力,後腰似乎沒有大礙,左扭扭右彎彎,好像變得更加輕鬆了。
「咈,咈咈……」
赤兔馬忽然沉鳴了起來,顯然有些不安。
蘇辰了解馬性,立刻察覺到了異樣,以為這馬又要瘋狂起來了,急忙叫道:「小心!」
然而馬沒有再折磨周揚了,而是後方遠處一馬追來,馬背上趴着的人,赫然就是七人中的王令,只見他渾身鮮血,背後插着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