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些遲疑:「在這裏消失掉……現實中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麼?自然死亡?還是……整個人憑空消失?」
我搖搖頭,沒說話。事先沒有遇到過先例,所以這個問題我也無從解答,只有到明天天亮之後,才能知道答案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沈江觀察了一遍四周,提議道:「不如先回到醫院大廳裏面吧,我總感覺這個地方怪怪的。」
我點點頭,跟着前面全副武裝的沈江向他所前進的方向走去。沈江現在右手舉着臂鎧,左手握着槍套,看上去比我的形象要威猛得多。
按照沈江說的,醫院大廳和我們現在位置的距離只有二百米,很快就能走過去。因為傷勢,加上剛從二樓跳下來引起的全身酸痛,我走得並不快。瀰漫在我全身上下的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讓我有點想吐。
我剛才,殺了一個人!
說實話,我並沒有多少負罪的感覺。越獄、搶劫、襲警、殺人,這些罪名足以讓他接受這樣的下場。而且從宋警官那裏得知,就在王興江越獄之後到今天的十幾天時間裏,他又殺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這起事故就發生在今天凌晨、電影院旁邊三百米外的一個小巷子裏。
對於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傢伙,自然沒必要有多餘的憐憫之心。但我殺人了。
即使是無惡不作的兇徒,我畢竟殺的是人,不是一隻貓一隻狗,更不是一隻蒼蠅蚊子。手上的血跡還沒有干,不時的沿着我右手鼠爪的尖端滴落,隨着我的腳步構成一條斷斷續續的血路。我甩甩手把鼠爪上的血滴抖掉,心裏感覺有些噁心。
沈江忽然側過臉來:「第一次殺人?」
我吸了吸鼻子,快速呼了幾口冷氣讓劇烈跳動的心臟緩和了一點,才點點頭:「我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很短,今天其實是我第一次在這裏遇到其他人類。」
沈江瞭然的點點頭,隨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在意,第一次殺人肯定會有些不適應,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嗯,說起來你的表現已經算很鎮定了,換個心理素質差一點的說不定會尿褲子了哈哈。」
沈江勸解別人的能力顯然有些欠缺,但親切的口氣多少讓我不適的感覺有所緩解。不過聽沈江說話的語氣,倒好像……「你殺過人?」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傢伙的職業可是警察。雖然年紀輕輕,但動刀動槍的場面,估計也見過了不少吧。
沈江一愣,然後大笑起來:「警察嘛,即使沒親自殺過人,死人也見過不少了。至於我……你知道我以前大學的時候學的是什麼專業?」
「什麼專業?」在我看來,既然是警察,想必學習的也是諸如公安、刑事偵查這樣的。
沈江故作神秘的搖頭道:「你一定想不到的。我以前的專業是——法醫!」
聽到這個回答,我不由得多看了這個青年警察幾眼。的確沒想到,作為一名警察,居然是學法醫出身。難道他在警局是做驗屍官的?
看到我的反應,沈江似乎相當滿意。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大廳的門口。沈江推開大門,腳步頓了一下,向右側走去。「我記得燈的開關是在這面牆上……嗯,應該沒錯了……我開燈了啊。」
就在這時候,一股寒冷的感覺忽然讓我全身一個激靈,我下意識的向一個方向看去。
「啪」的一聲,大廳頂部的大燈打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溫暖的燈光的關係,那股寒冷的感覺瞬間淡了下去。
「怎麼了?」沈江打開燈之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撓撓頭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沒事。」我勉強笑答。即使是清冷的夜晚,我的背上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冷汗。
燈亮起來的時候,我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是直直的指向樓梯口的方位的。
剛才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那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但在燈亮之後,那種感覺如同冰雪消融般地消失了。不過剛剛那一刻,我好像隱約又一次聽到了……那種不是樹葉舞動的沙沙聲?
「我記得樓上還有兩袋速食品,你餓不餓?我上去拿下來好了。」沈江把手槍插回槍套里,回頭對我說。他並不是在徵詢我的意見,這樣說了一句之後,沈江便起身走向樓梯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