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實在太糟糕了!偏偏他還心存幻想!他不相信千雪是這樣的女人,總以為她有苦衷,每當他這麼以為的時候,千雪總是毫不猶豫、毫無顧忌地破壞她在他心目中那點美好的形象;但是,每當他打算放棄的時候,她又總能不經濟地流露出自己美好的一面,從而讓他欲罷不能!
「賤人!」他狠狠地吐出一句,那麼簡短有力,那麼恨!
千雪聽見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絲毫沒有受傷甚至沒有受到影響,淡淡道:「賤人總好過死人。」
夜無常拳頭握緊,縱身躍起,在半空中裹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踢踏了幾腳,九轉凌雲步用起來,從床頭上拿起他的劍,便衝出了房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千雪冷冷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道:「還算識相!」
就在這時,那丫鬟又敲門進來了,在千雪面前比劃了半天,千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哼,還是沒舌頭的好,否則有些吵!」
那丫鬟急忙垂下頭,不敢與千雪對視。
千雪哈哈大笑,道:「你總算是知道我的手段了!」
是的,她將這個丫頭的舌頭活生生地切了下來,掉在地上的時候那大半截的舌頭還在動彈——直到那個時候,小丫鬟才知道千雪的功力以及狠心,能將這一切做得不動聲色,是多麼可怕的角色!自此,再也不敢在千雪面前有半分叫囂!
當夜無常回到自己的房間,易容走了出去,當他出現在大街上時是一個算命打卦的先生,背着一對褡褳,舉着一個「鐵算子」的招牌——世人只知道夜無常第一快劍,殺人無形,但是卻不知道他還是易容的高手。
他就這麼搖搖晃晃、看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抬頭,就看見一輛華美的轎子急匆匆地行過來,幾個轎夫看起來都很吃力,那說明要麼轎子裏坐的不止一個人;要麼這些人已經抬着轎子疾走了一段距離。
「小哥,不聽在下幾句良言麼?」他攔住了跟隨轎子疾走的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顯然沒有耐心,推搡了他一下,罵道:「眼睛瞎了,看不見小爺這裏有急事嘛!想發財也長點眼識!」
算命先生擼擼鬍子,笑道:「小爺,你這是血光之象,還請聽我一句話。我若說得不准,你打了我的招牌!」
那年輕人作勢就要打,一把拽過他手裏的招牌,狠狠扔在地上踩了踩,罵道:「叫你再胡說八道!今天拆了你的招牌,下一次可就是拔了你的牙!」
「哼,將死之人還如此兇悍!我若沒猜錯,小爺你是給貴人當差的,而你家貴人今日有傷在身,又有主母不幸身亡。唇亡齒寒,城樓失火殃及池魚。唉!」那算命先生很遺憾地搖搖頭,惋惜地俯下身子將那已經破了的招牌撿起來。
那年輕人露出兇殘的樣子,對着那算命先生就是幾腳,罵道:「要你烏鴉嘴,要你詛咒我們家爺!找死呢你!」
轎子忽然停住了,裏面傳來話,道:「連盛,問問他可有破解之法?」
原來這轎子裏坐的正是馬府的大公子馬文俊,而跟在後面的便是馬文俊的貼身小廝王連盛。王連盛本來被這算命的中年人嚇了一跳,心中擔驚受怕着,畢竟他整日裏跟着馬文俊,若是馬文俊有個三長兩短,他一準好不了;就算那些暗殺者能放過他,馬家肯放過他?他本來也想求求神、拜拜佛,找個高人化解一二,但是當着馬文俊的面,他不敢有半點分心,尤其是這個時候,以他多年跟隨馬文俊的經驗來看,現在正是他表現忠心的時候,哪怕沒有中心也要表現得忠心!
「我們家爺問你了,有什麼破解的法子嗎?」王連盛道,口氣里就謙恭了很多,還幫那算命人拍打了一下衣服,笑道:「方才多有得罪,先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他一邊說一邊把那算命先生拉到了一邊,苦哈哈道:「先生,您是不知道,我方才那麼做是情非得已。正如先生所言,我們府上出了點事,爺正心煩呢,最害怕聽見別人危言聳聽。你也看到了,前前後後跟了那麼多人,不止眼前的這些人,還有那些穿着便衣的人,對,就是那些混在人群里的,也都是暗中保護我們爺的。」
算命先生悠哉地摸着鬍鬚,道:「我早就料到這轎子坐的是貴人。你瞧瞧,轎子頂上有一片紫氣,只可惜,紫氣東來,這紫氣卻有西去的架勢,而且有黑雲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