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不是感受到了挫敗——他的魔法與劍術都受到了挑戰,而是害怕,恐懼,他想奪路而逃,但是所有的去路,都被希瑟封鎖住了,他曾經想過用魔法,但是想到之前的情形,他打消了這個根本沒有用處的念頭。
單純的比拼劍術,他或許還有一條生路,若是他動用了魔法……
在比武審判中,只要一方先動用魔法,另一方動用魔法就不算犯規。
希瑟絞劍,劍順着路易士手中長劍斜削而下,架在他的脖子上,同時她小聲的說道,「其實,*師,我有一件事很奇怪。」
路易士根本已經說不出來了話,他只要稍微懈怠,生命就會被希瑟帶走。
尤其是希瑟穿的是黑色裙子,她直刺,側擊,弓步快的讓人眼花繚亂,身影看不清晰,把路易士心底的恐懼全然勾了起來。
死神。
穿着黑袍的死神。
在路易士看來,希瑟手裏的劍已經是死神的鐮刀,而她獰笑着降臨人間,為的就是收割他的性命。
他打了個寒噤。
一定是這樣,她是從地獄裏來的魔鬼,英格麗女神在上,那種魔法,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能夠使用出來的。
慶幸的是,沒有人圍觀這場決鬥,銀色的劍網之下,公主與法師仿佛跳着一種舞步,而這舞姿,帶有着致命吸引力,讓人駐足,他們從來不曾排演過,但卻達到了一種詭異的默契,然而,遊走在節拍中的,不是飛舞的長裙,而是生命。
如果換一個在劍術上有造詣的人,會說這場舞,主導的人,已經是希瑟,從始至終,都是她的節奏,她的韻律,她的音符,主導舞步的少女黑髮散開,因為步子轉換太快,漂浮在空中,更像死神帶走人生命時候用的鐮刀。
在兩人劍在此攪在一起的時候,希瑟突然說道,「你為什麼這麼想殺我?」
&知道……」路易士下意識的慢了半拍,回答希瑟的問題,然而,希瑟根本沒有容他完成這句話。
&所謂,不想知道,」希瑟看着路易士身子軟下去,將劍從他的喉嚨里抽出,她抽的格外小心,一滴血都不曾帶出來,「也不在乎。」
她把路易士手裏的劍拾起,把兩把劍放在一起,揮手在空中畫出來了咒文,火焰吞噬了法師曾經偉岸的身軀。
希瑟就站在那裏看着,火光照亮她的臉。
&幫你報仇了。」她良久後說道。
這個身體的主人死於行刺——一個根本就不符合皇族成員的死法,她也用劍奪取了指使那場行刺人的生命,很公平。
不然按照希瑟的習慣,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會直接用魔法殺了路易士。
規則是人定的,但是並不是用來束縛人的。
至於路易士為什麼要執着的殺這個身體的主人……
她不在乎。
皇宮裏每一個角落都有着竊竊私語,每一個時刻,都有着陰謀在進行,或大或小,希瑟覺得,她沒有必要知道一切,因為知道的東西越多,背負的就會越多,每一個秘密揭開,多少都伴隨着淋漓鮮血。
她把踢到的桌椅扶好,揚手帶上門的同時,她打了一個響指,風從窗戶進入,悄無聲息的把白色的灰捲走,拋灑到了空中,一切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
喬治亞娜等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一路上,沒有人談起路易士,更沒有人問,路易士怎麼樣了,她們都生於政治中心,知道這種事情,沒有第二個結果。
幾日後來到了文德,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金紅色的陽光把雪山上的皚皚白雪都染紅了。
在地界前,四匹白馬拉的馬車等在那裏,還有錚亮的戰車,穿着鎧甲的士兵握着武器與盾牌,守衛在馬車周圍。
索菲婭從馬車窗里向外看了一眼,然後笑道:「我想,就這裏了。」
&見,」希瑟從馬車上下來送了索菲婭幾步,說話語調輕鬆,「夏天很快就會來臨,海水的潮汐也早晚會漫上沙灘,所以我想,即便是內維爾與聖伊芙琳相距千里,說不準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按照如今各國的局勢而言,少說是有一場戰爭正在醞釀,但不會是在區區幾年中就能打起來的。
希瑟在帶有幾分寒意的春天晚風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