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陣「習習」的聲音。
一陣像是吸取着人間美食的聲音。
忽然間,這團黑霧不動了。
因為在這團黑霧身前兩丈的樹下,正站着一個人,一個散發赤足,穿着月白色粗布麻衣長袍的英俊得近乎妖異的年輕人。
黑霧化開了些,黑霧中的,竟然是一個身披血衣的漢子,他的手中,竟然還提着一個被揭開了天靈蓋,兀自在滴血的虎頭。剛剛那聲音,竟然是他在生生吸取這虎頭中的腦漿。
這個漢子一抬頭,要是有路過的人看到,必定會驚呼失聲。難怪那名慘死的苗夷青年,會喊他是妖怪。
因為他的確有一張猙獰至極的鬼臉。他的五官,好像是強行拼湊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而且最令人驚駭的是,他臉上的五官,似乎會不停的變化。一會左眼大,右眼小,一會有是右眼大,左眼小,看他的臉,就好像在看很多不同的人臉捏合在一起一樣。
但是看到那個散發赤足,一塵不染的年輕人,這個黑霧中的人卻反而是驚魂不定。
「你是誰?」黑霧中的人吞了一口涎沫,問道。
「十二都天神煞法?」散發赤足的年輕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的說了句,「像你這種連本心都守不牢的人,再修下去,也只是會成為一頭嗜血的行屍走肉….。」
「是麼?」年輕人的話還未說完,一道碧綠色的光華就已經從黑霧中人的口中噴出,朝着他轟了過去。
黑霧中人雖然不知道這個散發赤足的年輕人是誰,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和那種似乎讓他需要仰望的氣息。
所以他只有先下手為強。
年輕人眼中銀芒一閃,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他詫異不是因為這個黑霧中人的修為,而是因為那一道耀亮了周圍數十丈的綠色光華之中,除了蘊含着毀天滅地般的威壓之外,竟然還鼓盪着極其精純的地心離火之氣,而且這道綠色光華上的離火之氣一絲都不外溢,凝於一處,如同尖錐一般朝着年輕人轟去之時,連周圍的雜草灌木都沒有損害一分。
至真至凝,歸於一處,這竟然是一件罕見的地仙級的法寶。
與此同時,周圍數十丈的地面之下,穿出無數黯淡的陰魂,發出令人聽之頭腦欲裂的悽厲叫聲,纏向年輕人。
強大的法寶,詭異的功法,搶儘先機,可即便如此,這名妖魔一般的血衣人還是無法與這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匹敵!
一片月牙狀的玉盤突然盤旋在年輕人的身前,散發出的淡淡光華如同流蘇一般籠住了他,凝聚着精純離火之氣的綠色光華和那些黯淡的陰魂擊到光罩上,卻如同碰到了什麼粘滑至極的東西一般,毫不受力的滑到了一邊。
電光火石間,一點金色的星光從年輕人的手中射出。
細細的,如同手指間飄離的一粒金沙。
但是黑霧中的血衣男子一看之下,面色卻陡然大變,因為他已看出,這點金色星光所蘊含的力量,足以殺神!滅仙!
他發瘋似的催動全力的法力,洶湧澎湃的法力瞬間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把黑色的狂刀,但是「噗」的一聲,那點金色星光和他的黑色狂刀只是一觸,一聲令人心膽具寒的爆裂聲過後,只見非但是他的黑色狂刀,就連整條手臂,也是爆為骨肉模糊的碎片,慘不忍睹!
「轉世月華法輪!你是羅浮宗宗主…。」血衣男子汗滴如雨,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但是他卻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因為他既已認出這人是誰,就知道這人要想殺他,就算他不惜一切代價,也絕對難以逃脫。
「你自己了斷吧,若要我動手,你必定神形俱滅。」在淡淡光華的包裹下,看不出原天衣的神色。
血衣男子忍不住一步步的後退,那道迴旋而回的綠色華光也是明滅不定,「你我無冤無仇,難道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原天衣用冰雪一般的口吻說道,「若我不在,你便已然屠了這個村子修煉魔功,而且修的還是差之萬里的畜牲之道,你還要我饒你?」
血衣男子苦苦哀求道:「那些只不過是些無知山民,只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必定感恩圖報….我還知道何處有一雲曇精金礦脈,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將那地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