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靈蓮池畔的男女,就已經有了將這樣的政令貫徹到除了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之外的所有大秦王朝修行地的想法,而且這麼多年來,這樣的想法一直未曾停歇。
而且除了墨守城已經有隱憂之外,整個長陵恐怕沒有人會想到皇后為了貫徹某條政令,不惜發動一場舉國的戰爭!
然而她身旁的這名身穿布衣的帝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想了想,依舊語氣平淡道:「再等等?」
皇后也想了想,然後沒有表示異議,點了點頭。
元武皇帝執着她的手,安靜的站了許久,在離開前和聲道:「不要在意以前的事情。」
皇后沉默了片刻,道:「我只在意你是否始終站在我身邊。」
元武皇帝笑了笑,道:「不用懷疑。」
皇后也笑了笑。
然而當元武皇帝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她的視線,她的笑容卻消失無蹤,她完美面容上猶如瓷樣的清冷光澤,令人懷疑她的笑容從未出現過。
「若是不在意,又何必要提在意?」
她看着靈蓮池裏搖擺的蓮蓬,在心中微諷的說道。
……
黑夜裏,丁寧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又咳出了數口血。
九幽冥王劍和九死蠶同時現世,當徹底釋放蟄伏許多年的力量,他的經絡也遭受了難以想像的重創。
若是沒有續天神訣,他也會死去。
在他艱難的調息里,他體內那些無形的小蠶開始出現在他體內受創最為嚴重的地方,甚至聚集在一起,代替了已經斷裂的經絡,強行令續天神訣的真元可以流轉。
梁聯已死。
五境已至。
只是他心中十分清楚,到達五境,他就像一個財主,已經用完了之前的大多數積蓄。
五境到六境,他將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容易,會需要很多的時間。
對於他而言,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開,離開長陵,甚至離開秦地。
只是在大浮水牢未破之前,他還必須要停留在長陵。
關鍵在於,到哪裏再去找一名足夠強大的七境?
……
「我要告訴申玄一些事情。」
大浮水牢最幽深的水裏,林煮酒抬起了頭,水草般的頭髮帶出了一連串的水跡。
沒有人回應他。
林煮酒卻是嘲弄的笑了笑,道:「我要告訴他有關茶園裏那些骨字的秘密。」
依舊沒有人回應。
然而一道人影卻是很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也是鄭袖的心腹之一,現在那名宮女死了,徐焚琴也死了,梁聯也死了,你怕不怕?」
看着黑暗裏身影如灰色的鐵塔一般的申玄,林煮酒笑了起來。
申玄沒有回答,但是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心情無法平靜。
他無法理解。
這些年林煮酒被關在這間最深處的水牢,和外界斷絕一切的聯繫,能夠接觸到他的便自己自己,連通進這間水牢的水流都是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連震動的頻率和一切的元氣特性都被更改過,然而這些年裏,林煮酒卻依舊能夠不斷的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甚至連今天日間發生的事情都清楚的知道。
這一剎那,他真有些相信林煮酒能夠看懂人心。
但他畢竟是整個長陵心腸最為冷硬的人之一,所以他的眼睛裏還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聲音也毫無變化的響起:「你說要告訴我茶園裏那些骨字的秘密。」
「應該是鄭袖要穩住我義弟,一夜極盡溫柔纏綿,不知道用出了多少閨中秘術。」
林煮酒笑了起來,大聲的笑了起來。
隔壁的水牢裏,也有一個虛弱的笑聲響了起來。
申玄的臉色變了,在黑暗中都看得出來。
林煮酒卻笑得更加大聲,「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猜的,你會覺得怎麼樣?我知道骨字日期的那一夜,我義弟在長陵,應是去和她見面。元武也應該知道那一夜我義弟在長陵,如果我會這樣猜,你覺得他會不會這樣猜?你說他在不在意?」
第四章 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