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超出了思索的速度,直到這道念劍碎裂所化的氣流在空中綻放出一道道好看的白痕和渦流,視線里渾身猩紅的申玄撞入後方的庭院之中,鄭白鳥的眼睛中才閃過些微驚訝的神色。
申玄的身外以鮮血和天地元氣以及枯敗物組成的鎧甲里有着一種獨特的腐朽味道,這才是他的劍意無法深入的原因。
這樣的秘術,似乎便是傳說中的腐敗之甲,如歲月風化般侵蝕,據說抽引無數朽骨中的元氣才能修煉而成。
身帶鎧甲,無疑是阻擋心念劍的很好應對方法。
申玄的表現再次讓他感到意外。
只是他並不覺得這能改變最終的結果。
在他看來,這只是飲鴆止渴的手段。
輕咦聲中,他的雙腳連續輕點在地上,整個身體在申玄逃遁產生的塵霧之中帶出一條長長的空洞。
他追擊的速度都比申玄要快。
只是為了保證心念劍的優勢,他刻意的和申玄保持着數十丈的距離。
申玄逃遁的方位並不是向皇宮方向,而是向着渭河的方向。
看來申玄早已知道既然是膠東郡的人出現在這裏要殺他,那他逃向皇后所在也沒有意義,而且膠東郡的人也不可能讓他沖入皇城。
申玄之前居於水牢,在渭河之上曾經有過和白山水等人的戰鬥,他比絕大多數修行者更擅長借水逃遁。
只是這真的是正確的選擇麼?
鄭白鳥微諷的笑着。
兩道劍光直接出現在塵土裏,落向筆直朝着渭河方向逃遁的申玄後背。
申玄後背濺起兩片枯敗的灰色塵霧,就像兩片腐爛的翅膀。
……
絕大多數府邸都不願意落於角樓的清晰視野之中,申玄的這座府邸便也位於兩座角樓之間的盲區邊緣,但在這一帶的街巷之中,有一座客棧的某一間上層客房,卻是可以看到申玄這大半個庭院。
「可以應付得了麼?」
謝長勝透過這間客房的窗欞,看着此時的戰鬥,輕聲的問身側的吳広。
「讓他逃脫應該沒有問題。」
吳広自然很清楚這對敵的雙方是誰,但是他沒有問任何多餘的問題,只是輕聲回答了這一句。
謝長勝卻是出現了一剎那的猶豫。
吳広說讓申玄逃脫應該沒有問題,卻沒有說可以應付得了,這便說明吳広面對這樣的心念劍,也並無必勝的把握。讓申玄逃脫的代價,便有可能是吳広被留下。
以命換命,哪怕是換掉這名膠東郡高手的命,對於謝長勝而言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計劃有所改變。」
也就在他這一剎那猶豫之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來自於謝長勝身後一張輪椅上的長髮男子,這名長發男子雙足皆斷。
「你不用去阻止這名用心念劍的人,你只需殺死沿途膠東郡安排的棋子,殺死那些阻礙申玄逃遁的修行者。」
這名長發男子看着轉過頭來的吳広說道。
謝長勝眼睛微亮,先於吳広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和這名膠東郡的修行者一樣低估了申玄。」
這名長發男子看着他,說道:「真正的亡命逃亡和他此時的逃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我沒有看錯,他只是想要找到機會甩掉這名膠東郡修行者的同伴,他有着單獨殺死這人的能力。所以我們只需要殺死這名膠東郡修行者身邊有可能出現的幫手,只要給他創造出真正單獨對敵此人的機會。」
申玄能夠單獨戰勝這人?
這明明已經是瘋狂的逃竄,哪裏看得出不是真正的亡命而逃?
謝長勝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卻絕不懷疑對方的話語。
「既然如此,就按先生所言行事。」
他馬上如釋重負般的看了身旁的吳広一眼,說道。
吳広也沒有質疑什麼,只是在走出這間房間之前,對着這長發男子行了一禮,道:「請問先生名號。」
長發男子微苦一笑,「有人稱我為孫病,有人稱我為孫鬼。」
吳広身體一震,
第四十九章 腐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