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鄭袖開這樣的玩笑,那不妨大家來玩一玩。」
黑衣男子看着黑白兩色光華已經盡滅的墨園,淡淡的說道:「我賭這少年能夠進入最後的三甲。」
……
令岷山劍會驟然提前,這不是代表着大秦皇后的氣量狹小,或者為她辦事的那名宮女的氣量狹小,和一名酒鋪少年置氣,而是代表着一種肆意,或者說一種霸氣。
大秦元武十二年,鹿山會盟結束後這個深春和初夏相交的季節,韜光養晦了很多年的大秦王朝,原本就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坐穩了皇位和後位的帝王和皇后,終於再度展現出了霸氣。
在原先周家老祖所住的一方小院,丁寧看着面色已然徹底紅潤起來的王太虛,蹙眉問道:「消息確實?」
王太虛看了他一眼,道:「比實心的石頭還實。」
丁寧沉默片刻之後,道:「幫我準備馬車,我要馬上回白羊洞。」
「你準備怎麼做?」
當王太虛離開,長孫淺雪的身影出現在丁寧的身後,她清冷的聲音里很罕見的帶着難言的鄭重。
「數十天的時間變成十天,按正常手段,你絕對來不及將你的修為由三境中品提升到三境上品。既然鄭袖已經明確的表達了這樣的意思,你不到三境上品,便應該很難從岷山劍會中勝出。你不能勝出,便無法進入岷山劍宗修習你想要的決法,你就會很快死去。」
「但你若是動用非常手段,將你的修為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提升到三境上品…你的秘密恐怕也會暴露,到時候你也會死。」
「無論哪種選擇,這似乎都是個死局,我想不明白,所以我想知道你去白羊洞到底準備怎麼做?」
長孫淺雪長長的睫毛微顫,看着平靜的丁寧問道。
「我不會暴露九死蠶。」
「這並不算沒有任何機會的死局…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我修的是普通的靈源大道真解,但事實上我一開始從白羊洞經卷窟里得到的便是斬三屍無我本命元神經。」
……
張儀親自駕着的馬車開始朝着白羊洞疾馳。
「小師弟……」
風吹亂了張儀的發,也吹亂了他的心,以至於他又一次犯錯,喊出了習慣稱呼的小師弟。
「沒什麼。」
車廂內微閉着眼睛的丁寧略微抬起了頭,想了想,說道:「洞主的身體不太好,換一個方面想,岷山劍會的提前是好事。」
張儀一怔,頓時覺得喉嚨口堵了些東西,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他才點了點頭,輕聲道:「你有多少信心?」
「七成。」丁寧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七成?」張儀震驚的叫出了聲。
因為聽得出丁寧並不是在開玩笑,所以他才真正的震驚,只有他和沈奕、薛忘虛才一直清楚,丁寧所想要做的,並非是在岷山劍會裏進入最後的前十或者三甲,而是要折桂奪冠!
丁寧平靜的點了點頭,自嘲般輕聲道:「都已經賭上了性命,還不能換來七成的把握,那就實在是太弱了……」
……
白羊洞的山門內一片清幽,在和一名師叔簡單的交談數句之後,張儀和丁寧沿着山道往上飛掠,張儀的身影停頓於經卷洞外,而丁寧卻是繼續往上,最終掠入峽間的草廬前方。
和以往修行一樣,丁寧在其中一間草廬的蒲團上坐下,然後平靜的閉上雙目,幾乎瞬間就進入了識念內觀的修行狀態。
然而和平日裏修行不同的是,在此次開始修行的瞬間,丁寧身上的氣息就變得狂暴起來。
他的身體裏響起無數的蠶聲,而這些蠶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無數已經餓了許久的小蠶全部朝着他的身下用力,奮盡所有的力量撕扯着新鮮的桑葉,吞入自己的腹中。
他的身下散發出微蒼白色的光亮。
「噗」的一聲裂響,不知用何種靈草編織的蒲團竟瞬間被撕扯成無數的碎屑。
原本緩緩釋出的靈氣,在這一剎那也變成了狂暴的激流,以驚人的速度湧入他的體內。
於此同時,他緊握着的右手放佛變得透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