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着關卿辭審那個彈三弦的書生。
其實關卿辭是想審陸雙行的,就算自己不能親自插手,至少還可以旁觀。可李晏發了話,輕輕鬆鬆就把關卿辭限制在這裏。
為此,關卿辭的臉色不大好,就算是面對洛陽王,也不假以辭色,審訊起來更是雷厲風行,冷酷獨斷。
&字?」
&染。」
&齡?」
&方二十八。」
&住何處?」
&州府光霽里。」
&承何處?」
&學成才。」
關卿辭忽然停了下來,眸光微凝,叫人發憷,「自學成才?」
蘇染抱着三弦,巧言笑說:「光風霽月雅士多,我們那兒一條長長的巷弄,抵得過人間一本詩集。我自小耳濡目染,彈彈三弦,唱唱小曲兒,某天一開竅,可不就會武了麼?」
&謬!」關卿辭冷聲道。
李晏卻忽的眼前一亮,問:「前朝謝大師可在光霽里隱居?」
&不不,謝大師住在香積弄,大師才是真正的隱士,清茶淡酒足矣,他嫌棄我們附庸風雅,不與我們同住。」
李晏背着手細細品味着,手裏的摺扇打着轉兒,「光霽里,香積弄……倒真是好名字,有機會須得去瞧一瞧。」
聞言,蘇染笑得十分開心,愈發的有種相見恨晚的意思。
而這一切落在大理寺少卿大人眼裏,只有四個字——附!庸!風!雅!他到底是來審犯人的還是來交友的?
&爺,查案要緊。」關卿辭忍不住提醒。
&李晏這才收斂些,「關大人你繼續。」
關卿辭問:「我問你,你和陸雙行此番來長安,所為何事?」
蘇染眨眨眼,「當然是來查他師父的死因咯,他先去找歸鶴派掌門陸苓歌了解情況,而後又來找汪靜川,哪知道他那麼快就死嘞。」
&靜川是你們殺的?」
&你得問他啊,他又不是我仇人,我這兩天都在茶樓說書呢。」
蘇染直說自己不知道,笑語盈盈的,叫人聽不出話里真假。關卿辭礙於李晏在這兒,不好有什麼施為,於是便問:「那我問你,這十幾年,陸雙行都去了哪裏?他為何到現在才來追查他師父的死因?」
&蘇染一拍手,「這個問題問的好,只是……我不能告訴你啊。」
另一邊,燕三白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陸雙行看着他,眼裏的滄桑和淡青的胡茬都在訴說着那些被時光掩去的年月,只是他仍是搖了搖頭,灑脫一笑,「那你的年少時光又去了哪裏?你這身武藝,到底是誰教你的?」
燕三白無奈的摸摸鼻子,他答不出來,陸雙行也就不會作答。於是他點頭抱拳,很乾脆的告辭離去了。
到了牢房外,燕三白卻沒看見李晏,只有關卿辭一人守在門口。抱着他的追雲刀,像旁邊的石獅子一樣沉默。
&大人,王爺呢?」
&剛宮裏來人,王爺被帶走了。」
&燕三白短促的驚訝了一聲,隨即猜到大約是方才屋頂上那一戰讓李晏的行蹤暴露了。距離太后壽辰還有些時日,李晏明顯是先溜過來的,宮裏大約也猜到他會早過來,於是早早便叫人留意着。這不,他一冒頭,就有人過來『抓』他了。
可是王爺你不能走啊……燕三白真是淚流滿面。
說好的來幫忙,可是才過了多久啊,人就不在了,留下燕三白一個人在這大理寺里,若又碰上范正春一派,可怎麼辦才好?
等等,還有他的俸祿呢!
不會領不回來了吧……這樣想着,燕三白是真真着急了。
忽然,一個巴掌大的朱紅色令牌出現在燕三白的面前,那穗子上的流蘇在他眼前晃啊晃。
&是王爺留給你的。」關卿辭說。
燕三白眼前一亮,接過來,又從自個兒身上摸出一塊令牌——正是金榜題名時皇帝贈與的那塊。兩塊令牌合在一起,應該鎮得住大理寺了。
俸祿俸祿俸祿俸祿俸祿……
&大人(燕大人)……」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然後難免尷尬。
關卿辭抿着唇,示意燕三白先。燕三白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