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離包廂不遠,一路走進小隔間許約都沒有主動說話,夏半月蹲着噓噓,分神聽着隔板那邊的細水流聲,然後是沖水聲。夏半月心裏惴惴,走出隔間瞄了瞄許約,許約朝她牽了牽嘴角,兩人走到外面的洗手台。
&約呀。」夏半月喚了一聲。
&會兒就好了。」許約低頭把毛衣袖子挽了兩下,伸手到水龍頭下面,雙手上下晃動着。
夏半月閒站一邊,呆看十幾秒,伸手過去,感應水龍頭立刻送出水來。夏半月收回手,許約翻轉手正要洗,水又停了。
許約從鏡子裏看着夏半月說:「一起洗,好嗎?」
&啊!好久沒有一起洗手了吧?」夏半月在手心揉開洗手液,握住許約的手,在她的手上塗滿泡泡。兩雙手相貼着滑動,那視覺那觸感,令許約心弦顫動,她忽然抓住了夏半月的手問:「給你洗手,好不好?」
&夏半月應了一聲,許約便垂着頭,一絲不苟地細細摩挲夏半月的手背,手心,每根手指,甚至指甲。夏半月很少從這個角度看許約,從這個角度,許約溫柔得讓人由心底生出一種柔軟的情感。
&約呀。」夏半月說。
&好了。」許約抿了下唇,語氣裏帶着點抱歉,確實她洗得太久了。
&約,你真好。」夏半月看着她道。
許約笑了下:「不對你好,對誰好?」
&約,你可以吻我嗎?」
許約怔了怔,望着夏半月的眼睛,兩秒之後她明白她沒有聽錯。接着,沒有猶豫,許約吻上了夏半月的嘴唇。夏半月沒有說要吻哪裏,但是……不吻嘴唇吻哪裏?
許約鄭重地淺吻着,這一次沒有貪心,很快就退開了。
夏半月眨了兩下眼睛,有些害羞,也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在隨時可能有人來的公眾場合向阿約提出那個請求。
&去吧。」許約的嗓音有點點啞,她咳了一聲,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身對夏半月說:「我剛才有點吃醋,我愛你,我接受有別人喜歡你的現實,但是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吃醋。」
夏半月右手朝前伸,捏了捏許約的左手心,小聲說:「我知道。」
許約撫了一下夏半月的臉頰,笑道:「回去吧。」
回到包廂,兩人坐回原位,夏半月掃了一眼旁邊,鹿西蹦說:「他們去那邊包廂了。」
夏半月點點頭,坐下剝開心果。
許約問:「想唱什麼嗎?」
夏半月想了想:「唱吧。」
鹿西蹦:「幼稚。」
夏半月:「西蹦你和我一起唱。」
鹿西蹦:>
張飆:「兩個幼稚。」
鹿西蹦擰她大腿,面帶微笑:「你成熟,你和許約都成熟。」
張飆噤聲。
整個下午夏半月就只唱了這一首歌,零食倒是吃得不少,面前的桌子上開心果殼都堆成小山包了。過來串門的陳飛雄嘴快,說那更像小墳包,為此被女生們群噴三分鐘,倒地求饒。
到散場前都沒再看見李亮亮,據陳飛雄說,李亮亮疑似唱歌太用力導致大腦缺氧,靜若處子,動如癲癇,兩種狀態自由切換。
散場時人已經走了近半,有趕着回家吃飯的,有趕着赴下一個約的,也有單純不想在夏半月吵鬧的環境裏嗑瓜子的。
路燈早亮起來了,夏半月和許約坐着晃悠悠的公交車回家。
在家裏吃過晚飯,許約接了個電話,穿上外套下樓。
平地卷着涼颼颼的小旋風,乾枯的葉子盤旋,盤旋升高,再被甩落回地上。
小區門口站着瘦高的李亮亮,縮着肩發着抖,左手插在褲兜里,右手把玩一隻塑料打火機,火光一亮一滅,一亮一滅。看到許約出來,他向後展了展肩膀,收起打火機,走過來說:「在這說?還是走走?」
許約揚下巴示意方向,朝那邊走,問:「會抽煙了?」
&路上看見個老奶奶賣打火機,剩三個,我就都買了。」李亮亮掏出兩個,「送你和她。」
&謝。」許約接過來看了一眼,一個大紅色的,印一對鴛鴦圖案,另一個粉紅色,印一枝並蒂蓮,許約道,「挺好看的。」
李亮亮沒在意她說什麼,他心裏裝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