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可笑。
程家的洋樓外是一圈三四米高的青磚堆砌的圍牆,洋樓到門口,在中間路兩側是種着的半米多高的矮樹,透過鐵門看到放在台階上的幾盆肥厚蘆薈。
唐惜在牆壁上找到門鈴,一聲聲地摁着。
哦,忘記說了,雙城發展迅速,有多餘空地的大多賣給開發商,換錢買高樓,或者有錢的自己蓋了樓房租出去,還有一些不喜搬離熟悉的街道。
程家這條路上大多還是住着以前的人家,只是換了房子,掩住以前的那些齷齪事情,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高端又洋氣。
有三個發白的老人慢悠悠地從自家出來,經過程家門口,好奇地打量站着的唐惜,嘀嘀咕咕地議論,「這是誰家的親戚?怎麼看着眼熟。」
唐惜聽到,她能回來本就沒想藏着掖着,她恨不得拿着大喇叭衝着這條街喊:我唐惜回來了。
既然別人疑惑,她自然要熱心解答,微微笑着,甜甜地叫人,「謝爺爺、王奶奶、田爺爺好,我是唐惜。」
「哦,唐惜啊。」老人拖長着聲音說,估計是想起了那個臭名昭著的壞孩子唐惜,不可置信地把眼前這個有禮貌又漂亮的女孩子,和記憶中那個總是灰頭土臉髒兮兮的孩子聯繫起來。三雙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唐惜看,又和老友目光對視,頗為驚訝。
「變乾淨長漂亮了,也不凶了。」王奶奶用僅剩幾顆牙齒的嘴巴說。
唐惜還是臉上帶着溫溫柔柔的笑,「以前是我年齡小,不懂事,給您們添麻煩了。」唐惜嘴上禮貌地說着客套話,心裏卻是清晰記得這三個老不死的,當初是怎麼落井下石欺負她們母女來着:謝爺爺老伴死的早想娶葉靜秋當嬌妻、王奶奶兒媳婦不會生想過繼唐惜當孫女、田爺爺倒還好,沒有圖她們母女的人,只是把她家當垃圾場和雜物間,只管用不管收拾。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媽呢,還瘋着呢?」田爺爺嗓子沙啞氣虛不穩地問。
「今天剛回雙城。」唐惜笑吟吟地解釋,卻沒回答關於葉靜秋的問題,說了會讓這些人幸災樂禍吧。
「回家還走嗎?」王奶奶看了看緊閉大鐵門的程家,又奇怪地看唐惜,「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程紹祖的父母不在家嗎?一直沒人開。」唐惜沒有直接稱呼程青山與孔文蓮,而是提了程紹祖,這其中的差別就看聽着的人是不是有心。
三位老人顯然是街坊鄰里八卦中的精英,聽到唐惜說程紹祖,三個人面面相覷,「今天沒見他們出門,應該在家吧。」
王奶奶拉了拉謝爺爺的衣袖提示他們離開,眼睛卻是一直往唐惜這邊看,走出去幾米還在絮絮叨叨地議論:聽說他家的紹祖離婚了,唐惜剛好現在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和紹祖談戀愛了?
程家洋樓的白色門從裏面打開,孔文蓮穿着大紅色的羽絨服,寒着臉站在門口,看着門外微笑着的唐惜看了約莫半分鐘,不耐煩地走過來,隔着鐵門沒好氣地質問她,「你來做什麼,無論你說什麼,你和紹宗的事情都沒有半分可能。」
「媽,你在家啊,我以為你不在。」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唐惜臉上就掛着最燦爛和討好的笑容,「我來不是為了孔紹宗,我和程紹祖……」
孔文蓮聽清楚她對自己的稱呼,吃驚地瞪大眼睛,反應過來怒聲訓斥她,「你亂叫什麼,我們和你沒關係,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以為唐惜是要給自己當女兒的,想起程青山,不由得大怒。
「你是程紹祖的媽媽,我和他談戀愛,我不喊你媽,喊你什麼。」唐惜歪着頭耐心地看着那個氣急敗壞的女人,她笑得更甜,「如果你不喜歡,我叫您阿姨吧。」
孔文蓮這下不僅僅是吃驚的表情,眼珠子要瞪出來,唐惜說什麼,她在和紹祖談戀愛,她不是紹宗的女朋友嗎?怎麼變成紹祖的。
孔文蓮手抖着指着唐惜,「你別胡說八道,我兒子怎麼可能會看上你。」
「阿姨……」唐惜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那三位老人沒有走多遠,佯裝成看風景,頻頻往這邊看,日子過得太好就巴不得別人家出點事情好多點談資。
孔文蓮又氣又惱,又擔心被人聽去就更說不清楚,她把鐵門打開,硬聲硬氣地沒個好臉色,「有什麼話進來說,我們跟你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