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奈良縣。
今日位於日本紀伊半島中央的奈良下起了雨,天色雖然明亮,但卻見不到太陽。這個夏天日本的梅雨季特別的長,奈良已經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了,雨水順着深青色的瓦石屋頂淅淅瀝瀝的落在庭院中,院中的八重櫻已經被雨水淋的只剩光禿枝椏。
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女人跪坐在廊下,靜靜的看中庭院裏的落花流水,她梳着高高的髮髻,穿着一身青黛色的和服,露出白皙的後頸,和服上繡着大片的八重櫻。
「主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走了過來,在離奈良麻衣還有十步的距離站住了腳步,恭謹的低下頭,「骨川先生來了。」
奈良麻衣的側臉映照在雲霧繚繞的黯淡晨光下,神秘誘人,「我知道了,請他過來吧。」
「是。」
男人退下後,奈良麻衣開始準備茶具。
身後響起了兩個腳步聲,奈良麻衣放下手中的茶具,轉頭看向來人。
男人在前頭引路,他身後跟着的也是一個年輕男人,年輕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一臉的鬍渣,臉色看上去很差很差,他把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子,雖然看上去也是幾天沒有打理了。若是日本媒體看見這張面孔會十分的驚訝,這個男人沒有出席自己父親的葬禮,骨川家的長子——骨川時生。
「骨川先生。」奈良麻衣微微頷首。
領路的男人轉身退下,他知道主人現在要和骨川時生單獨談話。
骨川時生微微鞠躬,「麻衣小姐。」
奈良麻衣點點頭,算是回應了骨川時生,她指了指小几對面的軟墊,道,「請坐,我們可是有很多東西要談。」
骨川時生點了點頭,他在廊下的一個清水池裏鞠了水洗乾淨手,坐在了奈良麻衣的對面。
奈良麻衣從小几下的抽屜里取出一小碟菓子,放在了骨川時生的面前。骨川時生拿起碟子上放着的玉箸,夾了一顆菓子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奈良麻衣挽起和服的坎袖,將炭精一顆一顆的放入爐中,更在炭精中添加了一味薰香,火焰燎起,八重櫻的香味撲鼻而來。骨川時生靜靜的端坐在奈良麻衣對面,欣賞着奈良麻衣宛若跳舞般優美的茶道。
地爐的水漸漸沸騰,白霧悠揚而起,朦朧了奈良麻衣精緻的面龐。
奈良麻衣沒有看骨川時生一眼,骨川時生也沒有說話去打擾奈良麻衣。兩人之間,只有淅瀝雨聲和茶水沸騰聲響。奈良麻衣拿出古樸典雅的茶具,輕柔的擦拭起來,神情專注一絲不苟,動作輕柔風華絕代。
她打開小几上的茶罐,用小巧的木勺取出三勺茶末,置入茶具中,添入煮沸的水,茶筅在她手中化作光影,碗中茶漸成泡沫狀,奈良麻衣停下了手,她將茶筅放在一旁的碟中,左手掌托着茶碗,右手五指握在碗沿,輕輕轉動了兩下,舉茶齊眉,遞到骨川時生的面前。
骨川時生舉碗至額,以示感謝。放下碗後重新舉起,細細品味。
奈良麻衣靜靜的看着骨川時生品茶,八重櫻的香味和抹茶的茶香縈繞在鼻尖,幽香清新襲人。
「你很有耐心。」奈良麻衣見骨川時生將手中茶碗放下,雙眼幽深如井,「對於一個有求之人來說,你的耐心很難得。」
骨川時生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我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也熱衷於茶道,小的時候我不願呆在茶室,母親就會把茶具移至廊下,就像你這般。」骨川時生轉頭看向濕潤的庭院,「母親說茶道靜心,烹茶之人耐心而煮出好茶,品茶之人耐心則嘗出滋味。」
「令堂很懂茶道之道,」奈良麻衣點了點頭,「你也是個耐心的品茶之人。」
「母親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喝過別人為我煮的茶,」骨川時生雙手置在膝上,垂眼看着小几上空了的茶碗,「麻衣小姐的茶,比不上我母親。」
奈良麻衣沒有因為骨川時生直白的話語而惱怒,她頰邊捲起一個酒窩,「母親的茶道自是無人能及,但骨川先生願意飲下麻衣的茶,麻衣榮幸之至。只是可惜三年沒有煮過茶了,我的技藝也生疏了。」
「麻衣小姐過謙了。」骨川時生微微頷首,「麻衣小姐的茶道自有獨特之處,也繼承了茶道的精華。」
「當日讓鯊魚去找你,我沒想到
Chapter25奈良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