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是斕瓴國最先開花的地方。
素珊想,也許傳言是真的。她出宮的時候,看到昌南宮外的幾株紫荊花才剛剛冒了芽兒。
離開宴還有兩個時辰,祁詺承作為東道主,親攜煊王遊覽瓊林院,御前紅人亓官懿與國舅洛繆璠隨侍左右,還有幾名官員作陪。素珊是宮女,本該走在最後面,但因為今日是做煊王隨從一道來的,便與白寧一起跟在煊王身側。
走了大半時辰,最前邊的兩位主子除了談些風景,半點未提及其他。祁詺承甚至沒看素珊一眼。隨駕的幾名官員隱約知道些宮裏的傳聞,起初在瓊林院外看到煊王身後的素珊時都暗暗吃驚,見皇上未發話,便一個個地把話全都咽回去。
瓊林院的最中央是一處湖泊,碧水清波,微微蕩漾。湖泊上是一座雕欄水榭,輕紗繞柱,粉衣宮婢來回穿梭。高掛的牌匾上書着「水墨香榭」四字。與琉璃翠彩的金蘭水榭相比,此處勝在清雅別致,自然風情。
「皇上駕到——」隨着曹公公一聲高唱,祁詺承一行人踏上通往湖中水榭的九曲橋,水榭內一眾宮婢紛紛應聲而跪。
水榭內有一人影站起,走下高台。
待眾人走進水墨香榭,皆是一驚。那人長腰微折,淡然卻恭敬,一襲上好的素白軟煙紗上繡着一對騰舞的金絲鳳凰,她正是被罰在靜思堂思過的皇后娘娘。
靜思堂雖有最高受罰期限,可此時三個月期限未滿,靖辭雪突然現身此地,無疑令人吃驚。
祁詺承擺袖向高台御座走去,與她擦身而過。待祁詺承落座後,其他人也各自朝自己相應的座位走去。
「稍安勿躁。」見素珊愣在原地,白寧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句,緊跟煊王而去。
素珊回過神來,見小姐在兩名宮女的扶持下走向御座,最後坐在皇后位置上,心緒稍稍平定下來,跟着白寧一起站到煊王身後。
一個多月未見,小姐竟然瘦了一圈,臉頰本就消瘦,換上春衫後更顯單薄。素珊有些心疼。她不知道小姐為何出現在此,但看到小姐能坐在祁詺承身邊,有些許欣慰。
相比上一次國宴,此次宴請除了煊王,便只有朝中數位較有名望的肱骨大臣和御前紅人。洛貴妃並未出席,素珊想,怕是經復離花一事,祁詺承對她保護有加吧。對於之前國宴上洛貴妃對小姐的折辱,她始終無法釋懷。
餘光瞄向御座左下第一個位置,是洛府國舅洛繆璠。他相貌端正,一表人才,年近三十未曾娶妻,是金陵城名門閨秀的爭相嫁娶對象,只可惜……
「你喜歡他?」耳邊有人輕語。
素珊收回目光,瞪了眼身邊目不斜視假裝正經的白寧,恰巧煊王杯中沒酒了,連忙上前添滿。然後,她提着長頸執壺,也學白寧目不斜視,輕聲道:「他是奸詐小人。」
先前洛府與靖相府明爭暗鬥,她奉小姐之命暗中幫助皇室,也曾與洛府暗中交手,洛繆璠陰險狡詐,與他的完美皮囊根本不相稱,可以說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她正回想往事,冷不丁被白寧戳了一記,原來是煊王杯中又沒酒了。她俯身添酒,聽到祁詺承說:「朕前些日子聽聞煊王帶走了浣衣局裏的兩個宮女,其中一個正好是皇后的人,名叫素珊。」
「確有此事。」煊王不否認,繼續道,「本王今日帶她過來,也是想說明此事。」
祁詺承看了眼他身後的素珊。
素珊放下酒壺,正欲上前,被白寧拉住,在她掌心寫道:不可衝動。
「臣聽浣衣局的管事說,素珊曾因衝撞洛貴妃而被罰在浣衣局做三天苦力,她卻三更半夜私通浣衣宮婢逃出去。事後受罰時被煊王等人帶走。既然煊王承認此事屬實,那便請煊王給我斕瓴國一個交代。」洛繆璠下手邊的一名大臣說道。
「皇上,老臣認為張大人說得有理。」一名已過花甲之年的臣子起身拱手道,他正是祁詺承親請出山的老臣之一,謝復。「臣也請煊王給個說法,為何帶走受罰的兩名宮婢。如若不然,將置我斕瓴國於何地?我國威儀不容有失啊皇上!」
「臣等請煊王給個說法。」其餘大臣紛紛起身而拜,言辭振振。
祁詺承示意臣子們坐下,說道:「眾卿心意朕已知曉,朕相信煊王並非藐視我國威之人。既然眾卿有此要求,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