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餘光一瞄,還真是太子殿下,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他跪着,感受到有兩道目光落在頭頂,景諾的沉默直讓他的掌心枕出汗來。這個時候,不論年紀還是身高,都比不過生來氣勢強大的人往面前一站。
「從來沒有人敢利用本太子。」景諾終於發話了,他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且面無表情。
伍小六身子一顫,差點歪倒。想起皇后還在殿上,於是鼓起勇氣挺直腰板,勇敢地承擔下所有責任:「奴才有罪,甘願受罰。此事與皇后娘娘無關,娘娘全然不知情,是奴才狗膽包天。」
「你倒是忠心。」景諾側眼看向靖辭雪,「母后,以後兒臣在偏殿就由他來伺候。伺候的不好,兒臣照罰不誤。」
噯,這是不治罪的意思嗎?跪在地上的伍小六腦袋低垂,眉毛卻不自禁地挑了挑。
之後的日子,凡是素珊來請安的時辰,伍小六都杵在偏殿裏,太子很少讓他伺候,他雖然不甚明白,心下卻很感激。每次素珊走後,他再去主殿,皇后望着他,神色依然淡漠,但他知道皇后是有話要對他說的。
某次,靖辭雪問他:「六六,你打算一直這樣?」
「奴才不知道。」他誠實回答,「剛知道宸妃的事,奴才好生氣啊,直想殺過去問個明白。可是宸妃來了,奴才卻不敢面對了。不是害怕宸妃的那種,娘娘,您能明白嗎?」
伍小六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沒念過書就是不好,有些話想表達都表達不出來。
靖辭雪默默地點了下頭,伍小六欣喜地咧嘴笑開,就知道皇后能懂他的意思。
可是六六,這世上的事不是你逃避它就會不存在。太多的人或事都不會因我們的意願而有所改變。
最終,伍小六也只躲開了素珊十天而已。素珊是什麼人。豈會長久地容他躲開自己?
那日傍晚,伍小六全身黏糊糊的,提了兩桶水會自己房間。推門進去,就看到一身華服的素珊端在他小而窄的房間裏。
手裏的木桶晃了兩晃,涼水飛出來濺濕了他衣擺,一句「你怎麼在這」險些脫口而出。伍小六咽了口唾沫定定神,有條不紊地先擱下兩桶水。然後跪下行禮:「奴才伍小六叩見宸妃娘娘。」
素珊盯着他不說話。昔日裏。他們曾親密無間,生死相依。而這一瞬的疏離感卻是那樣真切,不禁讓她晃神。
「宸妃娘娘。奴才這地兒小,怕是會悶着娘娘。」素珊久不說話,伍小六硬着頭皮開口。如果不是垂着腦袋看不到素珊的臉,他是絕對不敢這麼說的。
「六子。你在躲本宮。」素珊開門見山,言辭肯定。
伍小六卻是低頭沉默。不回話。
素珊苦笑:「本宮還以為,本宮做了宸妃你六子會替本宮開心。」
「開心不起來。傷心失望倒是有的,還挺多。」伍小六抬頭望着她,眼中儘是悲哀。「……你怎麼……怎麼可以喜歡國主呢?」
「皇后心裏沒有國主,但是本宮有!」面對伍小六的質問,素珊微惱。更多的是明白,「國主威武不凡。天下女子無不仰慕。放眼整個後.宮,哪個女子在面對國主的寵愛時會說不?所有人都能愛他喜歡他,憑什麼本宮不能?本宮追求自己的幸福,喜歡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錯?」
「大錯特錯!」伍小六是怕素珊的,素珊和景諾太子一樣,身上都有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如此強硬地與素珊說話他還是頭一次,臉又漲得通紅。
「皇后本是你我的主子,國主是皇后的丈夫,就算皇后不喜歡國主,國主的身份不會變。皇后視你為親人,你也曾待皇后如親姐,試問,哪個做妹妹的能搶姐姐的夫君?宸妃娘娘,您這麼做,置皇后的臉面於何地?多年的情誼難道比不上你一句『喜歡』和『幸福』?」
素珊也是頭一次聽伍小六說這麼多,而且自己還無言以對,詫異怔愣之餘,是不被人理解接受的不甘和懊惱。
「皇后都能體諒本宮,你為什麼不能?」
「奴才就是做不到。不管活着或死了,奴才都無法理解和體諒您的做法!皇后大度,奴才卻不!宸妃娘娘,奴才斗膽問您一句,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