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問爺爺,有些不合適。可糖糖也不想吊着,便想了想,朝慕廉開口問道,「我們可以聊一會兒嗎?」
慕廉目光微變,隨即淺笑,「好。」
作為集團最年輕的高管,慕廉跟糖糖走在as的景觀通道里,就像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所謂男才女貌,正是如此。
慕廉的步幅很慢,語速也很慢,完全還把糖糖當成病人一般。「前天爺爺跟我說你記起了一部分往事,我還在猜,你有沒有…」
「我記得。」糖糖說。
慕廉腳步頓了頓,爾後,繼續往前,「那也很好。」
真的好嗎?
老實說,慕廉不確定。
自從糖糖失憶後,他以兄長的身份接近她,關心她,的確感受到了輕鬆與自在。可他偶爾也會懷念,懷念曾經那個,總是追在他身後,總是想法設法逗他開心的小姑娘。
當這些美好變成了獨家記憶,記得的那個,是寂寞的。
「他知道嗎?」慕廉又問。
糖糖心頭一咯噔,很快就意識到,慕廉口中的『他』指得是誰。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瞞着的。」糖糖說。
一句話,擺明車馬。
糖糖不想再拐彎抹角,於是停下了腳步。可猶豫了半天,始終不能開口。她該怎麼問,難不成直接問慕廉,你究竟為什麼來公司工作?
這樣不近人情的話,她問不出口。
「是我自己要進公司工作的,跟爺爺無關。集團最近出了一些問題,你的意外是一個契機,等爺爺處理好了,我會馬上辭職的。」如同看穿了糖糖的心事一般,慕廉淡淡地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糖糖急忙開口解釋,卻又說不出下文。
她能說自己毫不介意慕廉來集團工作嗎?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如果真的不介意,她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當年的她曾為了慕廉,一次一次地責難別人,而如今,她也會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為難慕廉。
這麼想來,她也不過如此。
她也只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糖糖,我為…爺爺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是本就該還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慕廉說。
他停頓之下,原本想說的是什麼呢?糖糖不知道。
她想告訴慕廉,她從來不覺得他欠艾家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再說,沒再問。
只是陪他靜靜地,走完了那段路。
路到盡頭,慕廉釋然地笑着說,「易岸不錯,他會好好珍惜你的。」
糖糖低頭,輕聲回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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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原本以為易岸第二天就會來接她去易家見家長的,結果,一星期了,他連提都沒提。
這段時間,易大師好像非常非常忙碌。每天給糖糖的短訊少得可憐,就算是偶爾糖糖忍不住給他電話,也總是說不過三分鐘。
晚上他會回電話,卻總是顯得十分地疲憊。
糖糖有些不滿,但說到底,還是心疼。
周六,糖糖親自下廚,做了好幾個小菜,準備給易大師送去開小灶。
看她愉快地哼着小調,給那些保溫盒打上華而不實地蝴蝶結,chris有些煩惱。
糖糖好像並不知道易岸已經辭掉了醫院的工作。
幾天前,易岸已經去了世基。
chris並不知道易岸這麼做的原因,但直覺告訴他,肯定跟糖糖有關。
出門前,chris給易岸發了一個短訊。
收到的回信是,「沒事,你帶她來吧。」
糖糖對chris把車停到了世基表示不解,她坐在車裏不肯下車,看着chris的表情十分的嫌棄,她說,「大哥,你也失憶症了?」
「他在裏面等你。」chris淡定回答。
「最好是!」
糖糖雖然有點不信,但想着易岸到底還是世基的大股東,便下了車。
世基大樓糖糖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