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草原鐵騎的彎刀之下,是滅族!
草原的雄鷹之主,默默注視着面前這位讓其有些敬畏的國師,那籠罩在黑袍下面的兩點寒光,是惡鬼的眼睛,噴出了嗜血的,而他在乎的卻又是另一個問題。
「難道國師不再與草原同行?」
「不是不再,而是不需要!」黑魔冷冷的盯視着這位草原的雄鷹,眼睛裏沒有一點的敬畏之心。
「那些遠在天外的修士,聖宗自然會全力阻擋,現在的戰爭,便只是人與人之間的刀劍之爭,不會再有修者參與。」
語氣很冷,卻不容置疑,然而就是這話,卻讓王庭的大汗面色一喜,身在高位的人,沒有哪個會喜歡被別人牽着鼻子走,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是面對中原的那些修者,對於聖宗的依賴,是讓他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然而從這一刻起,雄鷹終於可以自由展翅在浩瀚的蒼穹之上。
王庭金賬在馬嘶與陣陣的馬踏聲中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個帳篷,在一片死寂的徐州城內,也只有這一個帳篷是如此的乾淨,仿佛是廢墟中盛開的白蓮,在糜爛的血腥氣息里,卻又如此妖艷的白。
西北的西北,中原人視之為苦寒之地的極處,那裏的黃沙可以遮天蔽日,那裏水草不再肥美,因為那裏有魔鬼的身影,是它讓這裏如此的荒涼,即使身為魔宗的那些子弟,也是這麼的認為。
因為在每一刻里,他們所能呼吸的,都是腥燥的血腥氣息,環繞着那個遠處的山頭,又從那裏飄出,遊蕩在四野。
氣息很熟悉,是人的味道,也只有人的血液,才會有這樣的芳香,那裏充斥着死者生前的氣息和記憶,很奇妙的一種形態,在山峰的頂頭環繞不散,好似一抹霧靄,濃重的籠罩在那裏,靜靜的散着它獨有的味道。
魔主看着寶鼎上的那個女人,手裏拿着酒杯,酒水很香,迥然與血腥之氣,那是陳釀了無數年月才有的酒香。
魔主本不喜酒,但他的一位摯友喜歡,曾經酒醉人間,遊蕩如魂,而時至今日,魔主目光落到了手裏的酒杯上,嘴唇輕動,卻不肯一飲而盡,只是淡淡的看着。
「他走了!」魔主的話很輕,空蕩蕩的大殿裏,不再有鬼皇的身影,只有他和她,而她靜靜的端坐在寶鼎之上,吸進了那些黑葫蘆里散的血息,卻不肯與魔主說一句話,或者是不能說,魔主想着女子生前的音容笑貌,想着她曾經對他說話的語氣,不由得輕輕一嘆道:「他真的走了!」
仗劍天涯,風流於人間,創造一個仙劍奇俠的傳說,那時候只是一個簡單的夢想,到了今天,魔主看着對面的女子,只是剩下了他自己一人而已。
亦敵亦友的關係,是魔主與軒宇真人之間的故事,但正因為有了她的存在,兩人間的故事,才有了銘心與刻骨。
猶疑着,魔主倒掉了酒杯中芳香的佳釀,聞着淡淡的酒氣,嘴角一動,然後轉眼看陰霾的上空,喃喃自語道:「其實洗劍閣還有一人的!」
而就在這時,那位靜靜端坐在青銅寶鼎上的出塵女子,其蒼白如紙的臉面上,仿佛是有了一朵妖異之花在綻放,猩紅如血的眸子,竟然在恍然之間,睜開了一絲縫隙。(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八章 殺盡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