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更是懼怕了,按照宋姨娘的吩咐繼續說:「既然湯藥不會弄錯,也不是翠屏故意弄混的,那……那只可能是夫人換的……翠屏她死的時候大聲喊冤,但是沒人聽。她真的沒有拿錯藥……是……是有人把兩個柜子的藥換了……」
顧德昭腦中已是一片空白。
服侍雲姨娘的兩個丫頭都是紀氏派的,丫頭弄錯了藥,他懷疑過紀氏。但也只是懷疑,又覺得以她的脾性是做不出這事的,因此沒有深究下去。
那時候他那麼寵愛雲湘,寵愛到別的人都不想要了。雲湘說過要他多陪紀氏,但即便他陪着紀氏,心也早已在雲湘那裏。紀氏看得出來,她什麼都不說,但是他是看得出來的,她是十分不高興的。
他原先喜歡紀氏,那是一心一意的喜歡。她嫁過來之後,偏偏帶了一個丫頭雲湘。顧德昭越和雲湘相處,就越是喜歡她的溫婉平和,這和紀氏的平和不一樣,紀氏的性子其實十分高傲。
雲湘原先服侍紀氏如此用心,紀氏懷孕生了錦朝,孩子半夜哭,都是她急着去抱起來哄着。紀氏但凡有點不適,她比誰都要心急。小錦朝被送到通州的時候,她又比誰都傷心。
最後就是她伏在自己懷裏,慢慢地死了的場景。她的臉蒼白得可怕,身下的雲紋錦被卻全是血。
……他知道紀氏不喜歡自己和雲湘一起,但是沒料到紀氏竟然這樣害了她!
顧德昭想到這些,一陣憤怒讓他的手都抖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問玉屏:「你……當初為什麼不說?」
玉屏想到當年無論她怎麼哭嚎,怎麼求饒。那棍子還是不停地打在翠屏身上,她那麼無力地掙扎着,顫抖地蜷縮成一團,想讓痛苦更輕一點,但卻一點用的都沒。
「夫人當年也待我們極好,我們……我們不想把夫人說出來。」
顧德昭聽完後,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沉寂下來,鞠柳閣沒有一點聲音。已經是深夜了,只有外面竹林被風吹過,簌簌聲響。
他突然把桌上的一套青花纏枝的茶具拂下去,嘩啦碎了一地。
饒是宋妙華,都被嚇了一跳。但同時,她心裏也明白,她這是戳到顧德昭的死穴了。
「好、好……」他連說兩個好,臉上帶了一抹凌厲的笑容,「我倒不知道,她竟然真能做出這樣的事!」
宋姨娘小聲地問:「老爺,那……那該怎麼辦呢?還是當成什麼都沒有吧,畢竟夫人如今身體也不好,雲姨娘的死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今天還是您的生辰。」
「我今年生辰,還以為她沒有給我生辰禮。」顧德昭笑着說,「原來這就是我的生辰禮。」
他除了痛惜雲姨娘的死,他還痛惜紀氏,她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她怎麼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當年他去提親時,那個朝他笑得十分溫和,反倒讓他惹了臉紅的湘君去哪兒了?
「當成什麼都沒沒有,怎麼可能呢!」
顧德昭閉上眼吐了口氣,「夜深了,你先帶着玉屏回去吧。我明天親自去找她。」
這事,只能他親自來解決。
什麼玉屏、宋姨娘,都是沒有干係的。
錦朝卻剛從紀氏那裏回來。母親最近胃口愈發不好,都是她在小廚房做了菜給母親吃,她還能多吃一點。她回了清桐院,梳洗完畢後,又要給母親做一雙鞋襪,繡的是蘭花紋。
青蒲給她點了兩盞燈,她拿着小繃慢慢繡着蘭花紋。外面有雨竹和繡渠小聲說話的聲音。
青蒲笑着道:「……眼見着葡萄要熟了,雨竹拉了繡渠每天看着。」
不過片刻,繡渠卻挑了帘子進來,行了禮道:「小姐,鞠柳閣的碧衣姑娘想見您。」
錦朝想起這碧衣姑娘是母親的人,點頭笑道:「快讓她進來吧!」
碧衣走得很急,進來後行了禮,道:「大小姐,奴婢在鞠柳閣當差,是夫人提拔的。本來這事應該是先和夫人說的,但是奴婢想着上次因為奴婢說的事,反倒讓夫人動了氣。奴婢猶豫了很久……還是想着來找您說。事出緊急,奴婢才連夜前來……」
錦朝皺了皺眉:「上次?上次什麼事讓母親動了氣?」
碧衣解釋道:「前幾日宋姨娘來給
第七十章: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