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大宅院在夜幕中神秘而莊嚴。
沈寒竹小心地穿梭在其中,尋找着唐詩義的書房。
唐家的院子果然大,要是院子不大,江湖上也不會有人叫唐門為大戶。院子大的人家當然房子就多,高的矮的都有。要從這麼多房子中找出其中一間屋子,確實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去每幢房子當然必須要有路,房子一多,路就更多。每條路都縱橫交錯,寬的窄的,走起來很容易迷路。
沈寒竹現在就胡亂地走,胡亂地找,除了這種最古老的辦法,他想不出另外一種辦法。因為他要做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如果讓別人知道,帶給他的只有危險。
他正行走着,突然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不用他聽一百遍去判斷說話的是誰,他只要聽一遍就夠了。甚至只要她說一個字,他就知道這個說話的人是誰。
這是蓉媽的聲音。
他現在不想碰到的人很多,蓉媽是他最不想碰到的,沒有之一。
他心裏一緊,環顧一下四周,見邊上有間低矮的房子,一推窗戶沒上栓,就不加思索從窗戶中跳了進去。
是的,他沒有一點猶豫。即便屋子裏有隻吃人的老虎在等他,他也一樣會跳進去。
對付猛獸有時比對付人容易得多。
他的身子剛一進去,蓉媽的身影就從窗前移過,不知是跟誰在講話,邊說邊過去了,直到連腳步聲也聽不見。
她沒有一絲停留的跡象,說明她是真的沒有發現沈寒竹。
她的眼神很不好,也許是真的。
沈寒竹長出了一口氣,正打算離開,突然屋子裏傳出兩聲咳嗽聲。
這兩聲咳嗽聲真的好要命,在此時此刻發出聲音來,會把人嚇出心臟病。
沈寒竹當然也嚇了一跳,他連忙轉過身去看,發現一個瘦弱的女人正坐在床沿上。這個女人滿頭白髮,月光白蒙蒙地正好照着她的臉,她的臉也顯得更加慘白,但臉上皺紋並不多。
猜她的年紀比猜一隻母雞一年會下多少蛋還難。
這麼一個人現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跟一個夜鬼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有多大的區別。
幸好,沈寒竹的膽子比較大,即使他的膽子真的不大,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裝得大一些。
沈寒竹看她時,她也正好看過來。當他看到沈寒竹的臉時,突然,她變得相當憤怒,似乎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沈寒竹當然想不明白。現在,不僅是想不明白的問題,而且也根本容不得他去想。
因為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她猛地一下把床板給掀翻起來,也不知道她這麼瘦弱的一個人使出的這股勁是從哪裏來的。
這是一個奇怪的舉動。往往一個奇怪的人做出來的事情都比較奇怪。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評斷。
讓沈寒竹更加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從床板底下抽出了一把劍。
這是一把好劍。
這把劍不僅亮,而且鋒利。
沈寒竹絕對相信這把劍要是碰到他的手指,那麼他的手指絕對不會留在它應該在的地方。
一個看起來比較體弱的女人,居然藏匿着這麼好的一把劍。這把劍即便拿到武器庫去,也絕對是排得上號的。
她竟然直衝過來,舉劍就往沈寒竹身上刺去。嘴上發出「伊伊呀呀」的聲音。
這是一個有着相當大仇恨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是一個啞巴?她為什麼要刺我?沈寒竹腦中馬上浮現出這兩個問題。
「喂,住手啊!」沈寒竹一邊躲着她刺過來的劍,一邊喊道。
那女人非但沒有住手的意思,而且動作越來越狠。看着沈寒竹,仿佛看着砧板上的肉一樣,剁碎一刀是一刀。
沈寒竹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個喪心病狂的夜鬼,倒是她的劍法凌厲而不亂套。她的白髮披散開來,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恐怖。
瘋了!真的瘋了。跟一個瘋子,最好的辦法不是講理,而是躲。
沈寒竹自然也是這樣想的。他見她如此不要命地攻擊,心裏也是迷惑不解,想想自己還有正事在身,不敢久留,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