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急匆匆地來到了錢宛如下榻的房間。
沈寒竹敲了幾下門,屋內無人應答。他心中一急,用力推了一下門,卻發現門竟然在外面被人上了鎖。他不及細想,扯着嗓子喊道:「宛如,宛如!你在裏面嗎?」
還是沒有動靜。
沈寒竹有點慌了神,他將耳朵貼近房門,終於聽到屋內有細微的聲音傳出:「我在。」
沈寒竹一聽這聲音,知道錢宛如定是遇上了麻煩,心急如焚,將身一穩,「呼」地拍出一掌,但聽「叮噹」一聲脆響,鎖被擊落,門「吱呀」一聲晃蕩着被打開。
屋內光線明暗交錯,錢宛如的身子倦縮在一個角落中,滿臉痛苦狀,全身不停發抖,似在做着掙扎。見沈寒竹進來,眼神中透過了一絲希望,但聲音卻很低弱地道:「寒竹哥哥,救我。」
沈寒竹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抱緊了錢宛如,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宛如妹妹,你怎麼了?」
錢宛如的臉因痛苦而顯得蒼白,她氣若遊絲地道:「寒竹哥哥,我,我全身乏力,背部奇癢難受。」
沈寒竹心中「咯噔」一聲:陳復漢果然沒有騙我。再看一眼宛如,此時在他的懷裏,身子不停地抽搐着,於是心疼地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告訴我,這屋子誰來過?」
錢宛如輕輕地道:「一個女人,她路過這裏,進來坐了一下,說跟我挺投緣,就送了一瓶花給我。」
沈寒竹眉頭略微一皺,問道:「花在哪裏?」
錢宛如指了一下地上,道:「花瓶已被我打破了。」
沈寒竹順眼望去,但見到桌子腳邊果然有許多陶瓷碎片,碎片邊上水漬未乾,顯然是那花瓶中倒出的水,還有幾株無根的花枝,花枝上的花瓣倒是艷麗。
沈寒竹眼中似要冒出火來,他將錢宛如放下,走過去正要伸手去拿那鮮花,錢宛如使勁地搖着頭,她想喊,但聲音依舊很輕:「別碰它!」
沈寒竹猛然警覺,將手縮了回來,問道:「那個送花的女人是誰?」
錢宛如道:「我並不認識她,她自報家門說『死人谷』的人都叫她花姑。」
沈寒竹咬牙切齒地道:「這歹毒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錢宛如低聲道:「我並不認識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害我?」
沈寒竹問道:「也是她將你房門給反鎖的?」
錢宛如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我中毒後,想出去喊救命,結果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了。」
沈寒竹蹬了一下腳,斬釘截鐵地道:「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此時的錢宛如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來了。沈寒竹猛地一拍大腦道:「我是犯糊塗了,陳復漢給了我藥草,宛如妹妹,你堅持一下,我來給你上藥。」
錢宛如瞪着大眼睛看着沈寒竹,不知道想問什麼?
沈寒竹救人心切,沒想太多,很自然地道:「你快把衣服脫下。」
錢宛如臉上飛起紅暈,羞澀地看了沈寒竹一眼,轉過身去,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開始解起了衣帶。
沈寒竹已經沒想那麼多了,一邊着急地幫忙把錢宛如的衣服給褪了下去,一邊柔聲安慰:「你別着急,我來幫你。」
衣服被褪了下去,錢宛如背對着沈寒竹,她的背上果然全是水泡,已經紅腫了一大片,看得沈寒竹眼邊的肌肉不停地顫抖着。他心疼地勸慰道:「宛如妹妹,你不要太緊張,一開始可能會有疼痛感,但慢慢就會舒服的。」說完就取過藥草,輕輕地塗抹起來。
門邊閃過一條人影。
輕輕地一聲長嘆。
淚。
滾燙的淚。
從她的眼角滑落,慢慢流過臉頰。
她不聲不響地來,又不聲不響地轉身離去。
她的心碎了。
她越走越快,直到小跑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是漫無目的地跑着。腦中一片空白。
沈寒竹不僅是個花心大蘿蔔,而且是個**。
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去愛。
可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痛?
傲雪不停地小跑着,她已不覺得累。
不覺得累,其實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