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樣的手段?」洪雨露問道。
「今天早上一大早才知道。當我推開房門,閻無私說有人給他捎來了『紹興花雕』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他們原來要採用這樣的手段。」洪朝暉來回地踱步。
「他說的話有問題?」洪雨露問道。
「他既不要人家送來,也不要我派人去運酒。」洪朝暉停下腳步,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水果盆。盆內裝着幾隻蘋果。他隨手拿起其中一隻蘋果放在手中玩弄。
「他一定要親自去?」洪雨露問道。
「是的,他說這樣做表示尊重人家。」洪朝暉開始不停地往上拋着蘋果。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洪雨露若有所思地道。
「但是他不應該接口得這麼快。」
「接口快也錯了?」
「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考慮和遲疑,分明已經早就想好了對策。」
「所以你懷疑了?」
「是的,我一直在懷疑。我很想看看他們怎樣把故事編下去。」
「他們編的故事不夠高明?」
「不,他們編的故事已經夠高明,他們用的手段更高明。」洪朝暉的稱讚不像是假的,但是,他越是稱讚對手強大,越是在證明自己更厲害。
「他們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閻無私為了讓我相信,他真的叫濟南府的捕快去運『紹興花雕』。」
「他倒也是下足了功夫。」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那十壇『紹興花雕』是我賣給他手下的。」說這話的時候,洪朝暉臉上又露出了笑意。
「然後?」
「然後其中有兩壇『紹興花雕』我摻了水。」
「你一定在酒罈上做了記號。」
「那是必須的。因為我要把那兩壇摻水的酒罈子放在我的面前。」
「所以你今天晚上其實少喝了兩壇酒。」洪雨露恍然大悟。
洪朝暉突然「嘿嘿」兩聲,道:「閻大冤頭還自作聰明,他為了騙我相信,還故意多喝了兩壇酒。」
洪雨露道:「那酒真的是十五年陳的嗎?」
「如假包換。」
「也就是說閻無私喝了整整六壇十五年陳的『紹興花雕』?」
「是的。」洪朝暉手上的蘋果突然被他捏碎,果漿沾滿了他的手。
洪雨露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這麼烈的酒天下真有人能喝下六壇?」
洪朝暉肅然道:「我看着他喝下去的。連一滴酒都沒有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