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什麼溝通交流,可也還算得上平和,那也是近幾年來為數不多的維持比較長時間的和平穩定狀態了。
當然現在這些路人的表現頗有點兒像是驚弓之鳥,顯然之前數月的和平並不能夠讓他們徹底放心,現在這段時間軍隊的頻繁調動,更是令每個人心中都是忐忑,有些人心中還不免升起
「早就知道不可能一直平靜得了果然如此」的感慨,可惜除此之外,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在亂世的大潮面前,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被動迎接所有的到來,甚至連一些準備都不知道該如何做。
不過在這臉色不安的行人中,卻有一對父子,行色匆匆異常顯眼,之所以說他們顯眼,是因為那父親的臉上雖然同樣帶着不安和憂慮,卻與周遭人明顯有不同,剛剛之前那些軍隊從身邊掠過的時候,別人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偏偏他能夠鎮定如一,絲毫不受影響,好在周圍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們;而同時他眼神中滿是憂慮,還時不時把目光瞧向了身旁的兒子。顯然憂慮的源點跟其他人也是不同,不是為求生計或是自己生命安危,而是都在兒子身上。
與這父親魁梧的體格相比起來,這兒子就顯得瘦弱不堪了,如果不是因為兩人的相貌有着七八分相似,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對父子。
而兒子的身材如此,卻並非是因為年齡所故,這是真正的面黃肌瘦,但又不像是貧窮導致忍飢挨餓,何況以他父親這身板也不太可能令他挨餓。望着他的目光中閃過的慈愛之色。又不可能是被虐待,再加上此刻那張黃瘦又略帶蒼白的臉上時不時湧出一陣病態的潮紅,歸總可得這是一個嚴重的病患。
不只是面相難看、身材消瘦,此時這兒子的行動力也不行。往往走個幾步路可能就要稍稍喘息一下。偏偏那父親半點兒攙着他或是背着他幫他減輕一些壓力的舉動都沒有。就任由他這麼走着,不過他腳下的步子也被壓得很慢,顯然是在刻意等着他。
這自然不是看着好玩。或是對兒子有什麼不待見的,這位父親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要鍛煉兒子自己的承受能力,實際上這孩子的確是得了疑難雜症,此時這兒子的病症這還不算是發作的時候,一旦發作起來,頭腦疼痛欲裂,那時候的痛苦很難叫人忍受,這父親沒有其他方法來幫他減輕痛苦,只能想到這麼一個笨辦法,想着在每時每刻都被各種各樣的痛苦折磨的時候,等到哪怕真的病發了,至少也不會突然那麼難受了。…
這父親原本也算是有些身份之人,但自從兒子患了這種怪病之後,他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為兒治病上,直接帶着兒子從家鄉出發,遊歷天下四處遍尋名醫而不可得,這不是說尋不到名醫,而是尋到了也無用,那些所謂的名醫就算有些能夠診斷出得的是什麼病的,卻也是無能為力,只知道說是絕症,無藥可救了,但作為父親,當然不肯放棄任何一絲的希望和可能,這可是自己家中幾代單傳的血脈,而且感情深厚,哪裏是能那麼輕言放棄的。
之所以現在會奔着雒陽的方向而去,自然也還是為了尋醫,這是在聽說了民間傳說的神醫華佗現在就在朝廷中任了一個醫官之後,特意跑過來求醫的。
此時的父親也是已經疲憊不堪,而且從南陽那地方過來,此時身上存銀無多了,所以他們父子二人這邊一路上都是以天為席、以地為被直接將就着過夜,白天則都是來趕路,餓了吃些乾糧、渴了隨地取水,現在總算距離雒陽很近了。
這時候的父親眼中也是充滿了希望,雖然這種情況在此前也發生過不少次了,須知他走遍了荊州大地,也特意去過豫州、兗州等地,在這華佗之前也已經聽說並且拜訪了不少有着名醫稱號的人,不能說他們就是徒有虛名,但每次都讓父子滿懷希望最終卻又失望而歸卻是肯定地,父親的這種希望的眼神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最後都只能化為失望。
望着眼窩深陷、憔悴不堪的兒子,父親心中充滿了自責,對於這一次的求醫他其實不如面上表現出來這般有信心,但在兒子面前當然是不能夠這樣了,相反他還得笑着對兒子說道:「敘兒,你可知這神醫華佗到底是何等由來?」
兒子搖搖頭,父親就笑着繼續解釋道:「為父聽說,這可是那呂太尉特意去請過來的,敘兒不是總說自己崇幕那個虎牢戰神麼,這一次我看敘兒要痊癒還得要着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