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棺材內壁,讓人看來好像穿着黑色壽衣的死者躺在血海里一樣,尤其想到唐八天開始說的話,唐入棋的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旁邊的人雖然離着遠些,但是人好奇的心裏還是有的,即使害怕還是有人踮腳看着,或者逐漸想靠近過來。因為有着電燈的照射,比起馬燈和煤油燈光亮太多,棺材裏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黑色的棺材外色,褚紅的棺材內壁,一身素黑的壽衣麻鞋。
和普通死人躺在棺材裏沒有區別,看到棺材裏也沒有異動,大家終於靠近一些。
「九叔!要不要叫人搬開了蓋子,咱們徹底看看!」唐入海的兒子唐家仿大膽的過來,他其實剛剛成家不久,和他另外一個堂兄弟唐命悟差不多年紀,卻是血氣方剛的青年。
雖然不算特別聰明的人物,也沒有唐命悟那機遇可以進鋼鐵廠,但是後來唐命悟出事,家裏人倒也慶幸和感嘆了一回。這唐家仿雖然屬於愣頭青一類,但是倒有幾分骨肉親情的心態。他和唐家道的關係還不如唐命悟親,但是對這個老實的堂兄還是有些感覺到可憐。
這個時候看到棺材蓋子打開,也沒有出現異動,尤其看到大家都沒有敢過來,他倒是壯者膽子和一股勇氣,直接過來陪着唐入棋。站在唐入棋身邊,清晰的看到棺材裏那露着的腿腳,心裏雖然有些發滲,但是還是嘴巴硬實的很。他不知道唐入棋心裏所想,更不知道下午唐八天和唐入棋說的事情,但是有這份心還是令人欣慰。
「蓋子已經打開了!這裏清清楚楚的沒有什麼,可能是老鼠鑽進去了吧!沒事就沒有必要再折騰了!」唐入棋的聲音忽然有些索然,聽起來令人有些傷感。看着他憔悴的神色,整個人似乎又變得蒼老了起來。
看着棺材裏的人依舊,雖然看不到瓊翠花的上身和臉,但是顯然沒有異動。不過棺材內壁褚紅的顏色似乎在流動,看着令人心裏發寒。唐入棋鼻息里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他沒有讓唐家仿靠近來,也揮着左手示意唐家仿不必如此。說道:「這孩子命苦啊!死了都不得安生,垣先公怎麼樣了?」
「垣先公剛剛可能是急火攻心吧!雖然看着嚇人,剛剛大家扶着他躺下後,我爹爹給他掐人中捏虎口之後好了些,應該沒有大礙的!」唐家仿老老實實的回道,卻絲毫沒有聽出唐入棋話里的意思。當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也就無從說起明白這件事了。甚至心裏懵懵懂懂的看着唐入棋,頓時感覺自己這個伯父好可憐。
棺材裏再沒有怪聲,周圍有着剎那間的冷靜。看着唐入棋沒有再說話,反而伸手去抓供台上的那把香,唐家仿心裏沒有想太多,以為他只是想燒一炷香而已。眼光的餘光看到自己父親也從屋裏再出來,便膽子更大一些,繼續傻呵呵的朝唐入棋說道:「九叔,晚上這事有些怪,要不要讓年輕人過來看看,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
「就你們那膽量,現在也不必再提了!不過現在還真有事要你去辦一下!」唐入棋沉聲說道,一邊看着唐家仿聽到自己說的話,有些慌亂的眼神,心裏不由微微嘆了口氣:「這邊剛剛發生的事情雖然怪,但是現在也沒事了,不要明天傳出去讓人笑話。你現在倒是趕快跑去平北家看看,看看那邊老屋有沒有什麼動靜!」
「嗯!」唐家仿嘴裏應着,心裏不知道想什麼,腳下卻還沒有動,眼睛卻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顯然父親在他心裏的威嚴,還是遠遠勝過這個伯父的。
「九哥,這是幹嘛?」離着還有一些距離聽到這麼說,唐入海有些詫異的看着唐入棋。本來因為剛剛的膽怯,雖然大家都是親戚沒人說,但是唐入海心裏有些尷尬。尤其這個時候聽到他這麼說,唐入海心裏雖然有些反感,但是他忽然想到了唐家道發癲的事情,不由再次看着自己兒子沉吟着沒有馬上說話。
唐入棋顫顫巍巍的剛剛點燃手裏的香,口裏低低的念叨着什麼,旁邊的唐家仿都沒有聽到。只看到唐入棋手裏的香一閃,爆射出一股強烈的亮光。唐入棋卻好像沒有發現一樣,手一揮讓燃起的火光在寒風中熄滅。正看着變成裊裊白煙的檀香又恢復了一閃一閃的精光,準備往香爐里插,忽然耳朵里傳來一陣驚叫聲。
這陣驚叫不像是一個人發出來的,而是一群人的吶喊聲。雖然已經是午夜很晚,可是在深夜裏卻傳出老遠,而且鬧鬧穰穰的讓人驚訝。唐入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