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和平見到他以後,卻沒有立即就走,而是說起了閒話:「我聽說你有個侄女安排到青陽賓館了?」
李睿聽得心頭一震,大腦高速運轉,尋思他這話的意思何在。首先,他知道李小娜是自己的堂侄女一事,是在情理之中的,因為自己前天晚上為了救李小娜脫離於他的魔爪之外,是故意請李曉月這麼轉告他的。他應該是已經從李曉月嘴裏知悉了此事,這是詢問自己來了,估計老東西也是心有不甘吧。換成任一個男人,被李小娜那樣的大美女逃掉了而沒有吃到,估計也會心有不甘的。
但是且慢,他想詢問自己與李小娜的關係,大可以說是「你有個侄女在青陽賓館?」,為什麼他特意加了「安排」二字?難道他在暗裏諷刺、自己借着老闆宋朝陽的勢,幫自家親朋好友安排工作?如果他是這個意思的話,可就危險啦!
可是,就算說出大天來,青陽賓館不過只是一個事業單位罷了,而類似李小娜那樣的服務員,根本就連事業編制都算不上,不過是個合同工而已。如果他想以此抨擊自己的話,可就是想瞎了心了。
他大大方方的說:「是,我侄女李小娜,在青陽賓館做服務員。」卻也只承認侄女在青陽賓館,沒承認是自己安排進去的。
於和平笑了笑,道:「你要不說,我真不敢相信她是你侄女。好嘛,她比你能小几歲?超得過五歲嗎?」李睿見他沒有揪着自己安排李小娜進青陽賓館的事情不放,就也陪着笑說:「差不多吧,我就是輩分大,年紀可不比她大多少。」於和平話鋒一轉,道:「我可要說你幾句了,那丫頭不錯,大方穩重、聰明伶俐,可塑性非常強,你卻只把她安排到青陽賓館當服務員,這不是屈才嗎?你應該把她安排到一個更好的單位嘛。」
李睿如何聽不出他笑容的背後,是對自己的劍拔弩張,小心翼翼的說:「憑我的能力,也只能把她安排到青陽賓館了。這還是因為,青陽賓館的總經理董婕妤是我的鄰居,要沒有這重關係,我還安排不了小娜呢。」
他這話說得相當巧妙,告訴於和平,自己之所以能夠安排李小娜到青陽賓館,憑的不是自己這個市委一秘的身份,更不是仗着老闆宋朝陽的勢,而是憑着與總經理董婕妤的鄰居關係。
於和平顯然沒想到,他跟董婕妤會有另外一層關係,微微一怔,道:「董婕妤是你的鄰居?」李睿心底非常得意,臉上卻真誠恭敬地說:「是,我們兩家住一棟樓。」於和平抿了抿嘴,笑道:「不應該嘛,憑你現在的身份,給小娜安排一個更好的單位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嘛。」
李睿聽了他這句看似很隨意的話語,卻絲毫不敢怠慢,他這話與其說是閒聊天,倒不如說是向自己發出了暗箭,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着了他的道兒,給他留下詬病自己的機會,心說你個老鬼跟我玩這種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倆,不覺得太幼稚嗎?面上越發恭敬地說:「於書記說笑了,我現在哪有什麼身份?就算有一點點身份,那也要感謝組織的信任與宋書記對我的栽培。我只會憑藉這個身份更好的工作,為領導更好的提供服務,卻絕對不敢依仗這個身份甚至是宋書記的名頭,在外面做一些為個人謀私利的勾當。」
於和平聽後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他,道:「你呀,不是我說你啊,跟你老闆一樣,太認真了,整天端着個大公無私的架子,一臉正氣,凜然不可侵犯似的,其實完全沒必要嘛。黨紀國法雖然高於一切,但我們黨內也是有情的。為自己親戚子侄安排個工作,這還叫個事兒嗎?哪個領導幹部不是這麼幹的?現在哪個市直機關的事業編不是留給自己的親朋好友的?呵呵,你沒必要這麼認真嘛。」
李睿聽了也笑,心裏說,老子不認真行嘛,老子不認真你個老狐狸就該跟老子認真了,謙遜地說:「於書記,我來市委工作時間還不長,有很多地方做得還不夠好,請您多點撥多批評。」
於和平打了個哈哈,卻沒說話,笑了兩聲,轉身走了。
他走後沒一會兒,裏屋辦公室的門就開了,宋朝陽站在門內,沖李睿招手道:「小睿……」
李睿忙走過去,道:「老闆我回來了,剛回來沒一會兒。」宋朝陽嗯了一聲,等他進屋後,把辦公室屋門關了,臉色鄭重的問道:「剛才和平書記跟你說什麼?」李睿老老實實